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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的衢州，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一片暧昧的光晕。老陈独自坐在便利店的塑料凳上，手机屏幕反复亮起又暗下。微信通讯录里那个刚添加的联系人，头像是个模糊的侧影。
“你说现在这世道，找个人说说话怎么这么难？”他忽然抬头问我，手里捏着的啤酒罐微微变形。玻璃窗外，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踉跄着走过，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。这个时间还在外面游荡的人，各自怀着不能带回家的心事。
隔着屏幕的温度
老陈给我看他的手机，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各种交友软件。“左滑右滑，匹配成功，聊不了几句就问‘今晚见吗’。”他苦笑着摇头，“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在找人，是在自动售货机前按按钮。”
他描述得上个月的一次见面。女方迟到了半小时，落座后一直心不在焉地看手机。“聊了二十多分钟，她说有事要先走。我送她到门口，看着她上了另一辆车。”老陈抿了口啤酒，“那辆车里明显有人在等她。”
便利店门口的感应器不时响起“欢迎光临”的电子音。有个年轻人进来买了包烟，靠在柜台前就迫不及待地拆开点燃。店主见怪不怪，继续低头看电视剧。
夜晚的约定
在这个浙西小城，夜晚的社交规则和白昼截然不同。老陈说起他朋友的故事：两个人在酒吧相遇，聊得投缘，相约去江边散步。沿着信安湖走了大半圈，最后坐在石阶上聊到凌晨叁点。
“他们后来真的在一起了？”我好奇地问。
老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：“第二天互道晚安，回到各自的生活。偶尔在朋友圈点赞，像从来没在那晚相遇过。”
他说这种默契很奇妙——夜晚让陌生人暂时卸下防备，却又心照不宣地维持着安全的距离。衢州一夜情寻邻近女性成了很多孤独灵魂的暗号，但真正推开门走出去的，往往期待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温暖。
角落里，两个刚下班的女护士进来买关东煮。其中一人揉着肩膀抱怨：“连续值了叁个夜班，感觉都快不会说人话了。”她的同事打趣道：“那要不要去认识个新朋友？反正明天休息。”
“算了，还不如回家睡觉。”她们笑着交换了个眼神。
老陈转着手中的易拉罐：“你看，每个人都需要陪伴，但真到了可以做选择的时候，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自己熟悉的孤独。”
窗外渐渐飘起细雨，霓虹灯在雨幕中变得模糊。老陈最终没有赴那个约，他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：当你在深夜寻找附近的人时，其实是在寻找白昼里丢失的那部分自己。
便利店店员开始拖地，这是打烊前的信号。老陈站起身，把空啤酒罐精准地投进垃圾桶。“回家吧，”他说，“明天还要上班呢。”推门出去时，雨已经停了，凌晨的风带着信安湖的水汽，轻轻拂过空无一人的街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