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同桌用力插
啊同桌用力插
老陈用胳膊肘使劲捅我的时候，我正在神游天外。数学老师在黑板上画的几何图形，像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。“哎，你倒是用力插一下啊！”他压着嗓子，急得不行，“笔！笔借我一支，我的没水了！”我这才回过神来，手忙脚乱地在笔袋里翻找。这场景，高中叁年不知上演了多少回。
“插”这个字，在我们同桌之间，有它特别的含义。它可能是胳膊肘提醒注意力的“一捅”，也可能是递过橡皮时指尖不经意的“一碰”，更多时候，是像现在这样，从杂乱的书堆里“精准插入”一支救急的笔。我们的课桌中间，那条若隐若现的“叁八线”，早就被这些细小的动作磨得模糊不清了。青春的日子，好像就是由这些微不足道的“插入”动作串联起来的——把耳机线偷偷插进同一只惭笔3，共享周杰伦的《七里香》；把写满心事的纸条，插进对方的课本夹页；体育课后，把插着吸管的冰镇汽水推给对方。
那时候的烦恼也简单，一张试卷就能插中心窝子，让人蔫半天。老陈数学好，我文科强，我们俩就成了互补的“插销和插座”。他帮我理清那些绕口的定理，我帮他捋顺文章的起承转合。这种互助学习，没什么高大上的说法，就是你看我不行了，拉一把；我看你掉队了，拽一下。彼此的弱点，在对方那里，成了最能“插入”并提供支撑的点。现在想想，那种毫无保留的分享和支撑，大概是往后人生里，挺难再找到的东西了。
当然，也有闹别扭的时候。为了一道题的解法争得面红耳赤，他用笔狠狠“插”着草稿纸，好像要戳出个洞来证明自己是对的。气得我一整天没跟他说话，那条“叁八线”仿佛又金光闪闪地复活了。可到了放学，他默默把我忘带的作业本塞进我书包侧袋，那个“插入”的动作别扭又自然。得，啥气都消了。青春的友谊，结实着呢，经得起这些小小的碰撞和插入。
最难忘的是高考前那个闷热的下午。自习课安静得可怕，空气里都是纸张和焦虑的味道。老陈忽然递过来一张字条，上面画着一个滑稽的卡通小人，正用一支巨笔，奋力插破一个写着“难题”的泡泡。旁边歪歪扭扭一行字：“兄弟，最后一程，咱们互相插着往前走，谁也别掉队。”我没说话，只是用力点了点头，感觉眼眶有点热。那种被人在关键时刻“插入”支持一把的感觉，像是一针强心剂。
后来，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念书。联系渐渐少了，从每周打电话，到逢年过节发条信息。但很奇怪，每次看到“插”这个字，或者遇到需要向人借支笔的瞬间，总会莫名想起老陈，想起那段胳膊肘碰胳膊肘的日子。那些“用力插”的瞬间，插进来的不是笔，不是胳膊肘，是一份不掺假的关心，一种笨拙却有效的支持。它插破了我们独自面对的压力泡泡，让那些沉闷的、单调的备考时光，有了温度，有了回响。
如今，我的笔筒里总是插着好多笔，各种颜色的。再也没有人会隔着课桌，急吼吼地向我借一支了。但那个对于“插”的默契，那种在平凡日常里互相“支棱”一下的情谊，大概早就插在了记忆的某个位置，拔不掉了。它提醒着我，最好的时光，或许就是有人愿意为你，在那个当下，用力地、认真地“插”一下手，告诉你，你不是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