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揉啊嗯上课呢
别揉啊嗯上课呢
“啪嗒”一声,笔掉地上了。我弯下腰去捡,眼睛正好瞥见前桌那家伙的小动作——左手偷偷伸进课桌斗里,拇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划拉着,右手还装模作样地握着笔,在本子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曲线。讲台上,历史老师正讲到戊戌变法的关键处,声音抑扬顿挫的。
我坐直身子,心里那叫一个痒痒。刚才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两下,八成是群里又在聊昨晚那场球赛。我就琢磨着,就看一眼,就一眼。手指刚碰到裤兜的布料,讲台上的声音突然停了。一抬头,正好对上老师的目光,她没说话,就那么看了我两秒,接着继续讲她的课。我那手啊,跟触电似的缩了回来,手心都冒汗了。
这场景,是不是特熟悉?现在这课堂上,跟手机较劲都快成“必修课”了。那小小的屏幕,像个黑洞,吸走我们的注意力。老师讲得再生动,脑子里却总有个声音在嘀咕:刚才那条信息回了没?那个视频更新了吧?手就不自觉地想往那儿伸。可你说怪不怪,真让你掏出手机看个够,过后心里又空落落的,好像错过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。
我有时候就在想,咱们这“注意力”啊,咋就这么不经用呢?明明坐在教室里,心思能飘到八百里外去。老师讲康有为梁启超,脑子里却在盘算晚上吃啥;分析变法失败的原因,耳朵里却好像听见了社交软件的消息提示音——其实多半是幻听。这种“身在曹营心在汉”的感觉,挺累人的。
前阵子我试了回狠的,上课前干脆把手机关了机,塞书包最底层。开头那十几分钟,简直坐立不安,手不知道该放哪儿,总觉得少了点啥。但慢慢地,怪事发生了。我居然听清了老师讲的一个细节,说光绪皇帝下诏变法那天,天气闷热得很,宫里冰块都不够用。就这么个小画面,突然让那段历史活了过来。我甚至在课本边角,随手记下了自己冒出的一句疑问:“他们当时,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难吗?”
那节课下课铃响的时候,我第一次有种“时间没白过”的踏实感。虽然就一节课,虽然手机里攒了一堆红点等着我去点,但那种完全沉浸在一件事情里的感觉,像喝了口清冽的泉水,透着一股难得的清醒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深度专注”吧?不需要多高超的技巧,有时候,就是给自己一个不被打断的空间。
当然,我可不是说咱就得当个苦行僧。手机、网络,好处多得是。查资料、交流想法,离了它们还真不行。关键恐怕在于,咱们得知道什么时候该“拿起”,什么时候该“放下”。就像现在,我写着这些字,手机就扣在桌面上,屏幕朝下。这不是跟它较劲,是跟自己商量好:这段属于思考的时间,咱就别分心了。
教室窗外的梧桐树,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。老师已经讲到了变法失败后的逃亡。那些维新志士,恐怕再也没有机会,坐在一间安静的屋子里,心无旁骛地读一本书、听一堂课了。而我们拥有的,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、整块整块的时间和注意力。这东西,悄没声儿地就溜走了,比流量费得可快多了。
所以啊,下次当你觉得课堂有点枯燥,手指头痒痒想摸向那个发光的长方形时,或许可以试试,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句:“别揉啊嗯上课呢。”然后,深吸一口气,把目光重新投向黑板,或者投向窗外那片被阳光照得发亮的叶子。看看会发生什么。那份因为专注而真正获得的、扎实的东西,可能比屏幕上跳动的那些红点,要持久那么一点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