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窥网址
偷窥网址
老王最近有点不对劲。上班总打哈欠，眼圈黑得像熊猫，同事打趣问他是不是半夜做贼去了。他总是支支吾吾，摆摆手说没事。可熟悉他的人知道，他以前下班爱约着喝两杯，现在铃声一响，抓起包就走，那急匆匆的样子，像赶着去赴什么神秘的约会。
这变化，大概是从上个月开始的。那天晚上，他在一个常逛的论坛里瞎看，鼠标滑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，有个标题写着：“给你看点儿不一样的，点进来，不后悔。”下面还附了一串乱七八糟的字母和数字，像个网址。鬼使神差地，他复制下来，贴进了浏览器。
页面跳转得很慢，屏幕黑漆漆的，中间就一个输入框，写着“邀请码”。他正想关掉，网页右下角突然弹出个小窗，像有人知道他来了似的，自动填上了一串数字。回车一按，画面变了。那感觉，怎么说呢，不像平常那些视频网站，花花绿绿的。这里头的东西，分类很细，名字也起得隐晦，但老王瞄了几眼，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好像都是些不该被公开看到的内容。
他心里头那点好奇心，像被火星子溅到的干草，一下子烧了起来。最初他告诉自己，就看一眼，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。结果这一眼，就看到了后半夜。那些画面，像是给他开了个口子，让他窥见了一些陌生人的生活碎片，甚至是隐私瞬间。那种感觉很奇怪，有点刺激，有点罪恶，但手就是停不下来，总想着“再点开下一个看看”。
打那以后，那个神秘的偷窥网址，就成了他每晚的固定节目。他知道这不对，每次输完那串自动出现的邀请码，心里都像压了块石头。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，明明灭灭。他有时会突然停下来，问自己：我这算是在干嘛？但下一秒，鼠标又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去。他好像被那个网站拿住了，它总能抛出点新东西，勾着你，让你放不下。
更让他后背发凉的是，他开始觉得“不安全”。不是电脑中毒那种，是心里发毛。他老觉得，那个网站背后，有双眼睛也在看着他。不然，怎么每次他进去，邀请码都备好了呢？他试过清除记录，换浏览器，甚至想不再登录。可一到那个点儿，心里就跟猫抓似的，坐立不安。那个网址，像有了生命，缠在他脑子里了。
白天的人事闲聊，他也开始心不在焉。别人说起邻居家的新鲜事，他第一反应居然是：这要是被拍下来，会不会也出现在那个网站上？他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。看人的眼神，也不知不觉变了，总带着点打量和猜疑。那个网站给他的，早已不是最初那点“刺激”，更像是一种缓慢的腐蚀，让他看世界的角度都歪了。
纸终究包不住火。他魂不守舍的样子，到底被媳妇看出了端倪。一番追问，老王扛不住，吞吞吐吐说了个大概。媳妇听完，脸都白了，半晌没说话。最后只问了一句：“你知道那些被拍的人，要是发现自己的日子成了别人眼里的‘片子’，是什么感觉吗？”老王张了张嘴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。他忽然想起网站里某个模糊的镜头，那可能只是个普通人的客厅，或许人家正穿着睡衣，吃着水果，看着电视，全然不知自己最放松的样子，正被无数个像他一样的“老王”，在屏幕前静静观瞧。
那天晚上，老王在电脑前坐了很久。收藏夹里那个链接，黑沉沉地躺在那里。他想起白天的对话，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浑浑噩噩。他握住鼠标，光标在那个网址上悬停了很久，最终，移向了右上角，点了删除。然后，他做了一件很久没做的事——把电脑关了，走进卧室。媳妇已经睡了，他轻轻躺下，看着漆黑的天花板。窗外的路灯光透进来一点，屋里很安静。他心里清楚，关掉一个网页容易，但心里头被勾起来的那点东西，那些阴暗的窥探欲，想真正清理掉，恐怕还得费上好一番功夫。这趟浑水，蹚过了，才知道里头有多脏。夜还长，他得慢慢把自己捞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