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和闺蜜打电话一边燥
一边和闺蜜打电话一边燥
手机歪着头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，手里正忙着把最后一点黄油抹在吐司上。“哎我跟你说，他昨天那个信息回得，简直了……”电话那头，小敏的声音噼里啪啦地传过来，带着她特有的那种又急又兴奋的劲儿。我嘴里嗯嗯啊啊地应着，眼睛却盯着烤箱的计时器，心里盘算着再有叁分钟，那盘曲奇就该好了。
这大概就是我生活的常态了。一边听着闺蜜絮絮叨叨讲着办公室的八卦、新遇到的桃花，手里一边不得闲地折腾点东西。她说她的，我干我的，两不耽误，还觉得特别充实。我妈老说我这样一心二用，什么都做不好。可我觉着吧，这哪是分心啊，这分明是……一种生活的节奏感。耳朵里灌着熟悉的声音，手里做着熟悉的事，心里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定。
“然后呢然后呢？”我拧开水龙头，哗啦啦的水声差点盖过她的声音。我赶紧关小点，把生菜叶子一片片掰开冲水。电话那头的故事正讲到高潮处，男主角发来一条模棱两可的邀约。我擦干手，把手机调成免提，搁在料理台边上。切番茄的“笃笃”声，和小敏又气又笑的分析声，在厨房里混成了一首奇特的交响曲。
这种时候，思绪会飘得很奇怪。手里是实实在在的、带着生活气息的活儿，耳朵里是另一个维度的、充满情感波动的声音世界。两边都很真实，两边又有点抽离。我一边把沙拉装盘，一边想着小敏刚才描述的那个约会场景，差点笑出声。你说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“陪伴”？我们在不同的空间里，做着完全不同的事，却共享着同一段时间，和同一份情绪的起伏。
烤箱“叮”的一声脆响，浓郁的黄油甜香猛地扑出来。我戴上隔热手套，小心地把烤盘拉出来。金黄的曲奇边缘微微焦褐，完美。“你等等啊，我曲奇烤好了。”我冲着手机喊了一句。
“你又烤东西！怪不得听着你那边窸窸窣窣的！”小敏在那边叫起来，“给我留点！下次见面带给我！”
“知道啦，哪次少了你的。”我用铲子把曲奇移到晾网上，热气蒸腾。电话里的话题已经从暧昧对象，跳到了她周末想买的一条裙子。我靠着料理台，捏起一块还有点烫的曲奇，轻轻咬了一小口。酥脆，香甜，带着刚出炉的温暖。这一刻的感觉很满。嘴里是甜的，耳边是好友鲜活的生活，手里刚刚完成了一件具体而微的小作品。这种“同步进行”的状态，让我觉得既没有浪费光阴，也没有错过交流。
或许有人会说，你这样不够专注，对朋友也不够尊重。但我总觉得，真正的老朋友之间，早就不需要那种正襟危坐的全神贯注了。我们分享的，恰恰是这种融入日常的、松弛的碎碎念。她在讲述中整理自己的思绪，我在忙碌中消化她的情绪。这种并行不悖，反而让我们的对话少了刻意，多了几分生活本身的毛边和质感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。我开了灯，暖黄的光洒在餐桌上摆好的简餐和那盘曲奇上。电话那头，小敏打了个哈欠，说要去追剧了。我们约了下周见面，便挂了电话。
厨房里突然安静下来，只剩下冰箱低低的运行声。我看着眼前这一切——自己做的晚餐，自己烤的点心，刚刚结束的通话还留着一点点空气的余温。这种“一边……一边……”的时光，像一种细密的编织，把琐碎的行动和流动的情感织在了一起。它不宏伟，却让人感到踏实。明天大概还是会这样，在忙碌与倾听之间，找到那种属于自己的、微微发“燥”的生活热度。这热度，刚好够把平凡的日子，烘出一点暖和的香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