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踪林红杏二区二区
仙踪林红杏二区二区
老张头第一次跟我提起“仙踪林红杏二区二区”这名字的时候,我正蹲在村口的槐树下啃西瓜。他眯着那双看什么都像蒙着层水汽的老花眼,神神秘秘地凑过来,说:“那地方啊,地图上可找不着。”西瓜汁顺着我手腕往下淌,黏糊糊的,我当他是又喝了二两,开始讲那些半辈子都讲不腻的玄乎事儿。
可后来的几天,这九个字像在我脑子里生了根。尤其是“二区二区”这迭着说的叫法,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劲儿。就好像……你明明已经走到了头,人家却偏告诉你,门后头还有一层。这感觉挠得人心痒。
我们这地方,靠山吃山。年轻人都往外飞,留下些老胳膊老腿,和满山叫不出名字的老树。老张头嘴里的仙踪林,其实就是后山一片老林子,打他爷爷那辈就叫这名儿。听说早年还有道士在那儿结过庐,香火飘过一阵子,后来也就没了声息。至于红杏,山里野杏树倒是有几棵,果子又小又涩,没人当回事。
关键就在这“二区”上。我缠着老张头问,他嘬着牙花子,想了半天,才磕磕巴巴地说,他小时候跟他爹进山采药,走岔了道。那天天色阴沉得很,林子里的雾浓得化不开。他们绕来绕去,忽然瞅见前头有片地方,光线愣是亮堂一些,几棵老杏树开着花,不是寻常的粉白,是那种透了血的深红。他爹当时脸色就变了,拽着他头也不回地走,嘴里低喝:“走错了!这是‘二区’!”
“那‘二区二区’呢?”我追着问。
老张头摇摇头,眼神飘到远处山峦的轮廓上。“那就不知道咯。我爹临走前,嘴里翻来覆去就叨叨这么一句,‘仙踪林里找红杏,红杏开在二区,二区后头还有二区……’听着像句没编完的顺口溜。”
这话头,算是把我彻底勾进去了。找个周末,我背着水壶干粮,真就一个人进了山。现代人的通病吧,对着电脑屏幕久了,总觉得这世上没什么秘密是搜索引擎挖不出来的。可真当你踩着厚厚的腐殖土,听着不知名的鸟在头顶扑棱棱地飞,那种对未知的、实实在在的好奇心,才猛地活泛过来。
仙踪林好找,沿着老一辈踩出来的野径,走上小半天就到。林子里是另一种时间,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树荫浓密,阳光得费老大劲才能钻进来几缕,在地上留下晃动的光斑。我瞪大眼睛找那传说中的红杏,可转悠了大半日,看到的不是松就是杉,偶尔几丛杂木,连棵像样的果树都没有。
就在我怀疑老张头是不是记串了故事,打算原路返回时,脚下一滑,差点被一截凸起的老树根绊个跟头。低头一看,那树根虬结盘绕,形态古怪,再顺着往前瞧——前面的林子,树的间距似乎宽了些,地上的光斑也密集了不少。心里头那根弦,“叮”地响了一下。这感觉,跟老张头描述的,有那么点似是而非的吻合。
我犹豫了。太阳已经西斜,林子里光线开始变暗。进去,万一真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“二区”,天黑前我还能走出来吗?可那股子好奇心,像只小猫,爪子不停地挠。我想起老张头他爹那句话,“二区后头还有二区”。如果眼前这算是个“入口”,那它后面,藏的又是什么?是另一片物理意义上的树林,还是某种……心境上的分野?
最终我没迈过去。不是胆怯,是那一刻忽然觉得,有些门,不一定非要推开才算到达。老张头父子两代,用一句含混的话,给我,或许也给其他偶然听闻的人,留下了一个“地址”。这个地址没有经纬度,它只存在于口耳相传的疑惑里,存在于你对眼前寻常景象产生那一丝怀疑的瞬间。
下山路上,我回头又望了一眼暮色中的山影。仙踪林红杏二区二区,它或许从来就不是一个等着被发现的宝藏地点。它更像一个隐喻,对于那些藏在生活褶皱里的、若隐若现的“其他可能”。我们每个人心里,大概都有这么一片“红杏二区”,你知道它就在日常的“一区”旁边,偶尔惊鸿一瞥,却未必真要踏足。让它悬在那儿,成为一个念想,一段故事的引子,或许比看清它的全貌,更有意思。
晚上碰到老张头,他问我:“去找了?”我点点头,又摇摇头,笑着说:“见到了点影子。”他也笑了,没再追问,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。月光洒下来,地上的影子拖得很长。我猜,他这辈子,大概也一直走在那“一区”和“二区”的边缘上吧。这样,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