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恋尘耻第二季
横恋尘耻第二季
哎，你说这感情的事儿吧，有时候真跟走钢丝似的。脚下是万丈深渊，手里那根平衡杆颤颤巍巍，眼睛还得盯着前方那点儿虚妄的光亮。第一季里那些纠葛、试探、心照不宣的默契，到了第二季，好像全都变了味儿。
我记得上回说到哪儿了？对，是林薇在咖啡店玻璃窗外，看见陈默和他妻子并肩走过的那一幕。雨刷器在车窗上机械地划着，就像在她心上来回刮擦。那种感觉，不是撕心裂肺的痛，更像是一种缓慢的、渗透骨髓的凉。她没哭，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，指节有些发白。
第二季的开场，其实挺平静的。陈默发来消息，说想好好谈谈。谈什么呢？林薇盯着手机屏幕，拇指在键盘上方悬了很久。她想起他们第一次单独吃饭，陈默说起他女儿时眼里那种柔软的光。那束光曾经那么吸引她，现在想想，却像根细针，扎得人心里发慌。
见面地点约在江边。傍晚的风带着水汽，吹得人脸上潮乎乎的。陈默看起来瘦了些，下巴上有没刮干净的胡茬。“她…可能察觉到了。”他开口的第一句话，就让林薇心里咯噔一下。那种道德负重感，突然变得无比具体，像件湿透的棉袄，沉甸甸地裹在身上。
“然后呢？”林薇听见自己的声音，出奇地平静。
陈默没接话，只是望着江对岸的灯火。那些光点在水面上拉出长长的、破碎的倒影，晃晃悠悠的，怎么也拼不成完整的形状。林薇忽然觉得，他们之间大概也是这样——看起来是亮的，凑近了看，全是碎片。
这季里多了个新角色，苏晴。林薇的大学同学，离过婚，现在独自经营一家花店。有天林薇去她那儿，看见苏晴正利落地剪掉玫瑰多余的枝叶。“有些东西留不得，”苏晴头也不抬，“留着只会抢养分，最后整株都长不好。”林薇看着那些落在台面上的青翠叶子，心里某个地方，轻轻抽动了一下。
陈默的妻子，周瑾，也不再是背景板似的存在。有次林薇在商场撞见她，在童装区很认真地比较两件小裙子的面料。周瑾的侧脸在商场顶灯下，有种温润的、实实在在的光泽。那一刻，林薇突然意识到，自己一直想象的那个“符号”，原来是个活生生的人。会挑裙子，会为孩子的衣服操心，会在拿起手机看到丈夫信息时，露出很淡的笑容。
这种情感困境像张越来越紧的网。林薇开始失眠，半夜起来倒水喝，看见窗外路灯下飘着的雨丝，密密匝匝的，把整个世界都笼在里头。她想起陈默的手，曾经那么温暖地握过她的；也想起他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，像某种烙印。
苏晴说：“你知道吗，有时候我们执着的，不是那个人，是自己在那段关系里的倒影。”林薇没完全听懂，但她在擦花店玻璃的时候，看见自己模糊的脸映在那些翠绿的叶片间，忽然有点明白那种“倒影”的意思了。
转折发生在初秋。陈默的女儿发了高烧，他在医院守了整夜。凌晨四点，他给林薇发了条很长的信息，不是情话，是描述医院走廊如何安静，如何听着孩子平稳的呼吸声，心里那块石头才慢慢落地。林薇读到那句“她的小手一直抓着我的食指”，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，最终没有回复。
边界模糊的地带，原来是有尽头的。尽头不是争吵，不是决裂，而是某个平静的瞬间，你突然看清了那条隐形的线。线的那头，是他必须承担的世界；线的这头，是自己日渐稀薄的氧气。
林薇请了年假，去了趟一直想去的海边。不是逃避，就是想看看更开阔的东西。她站在礁石上，看海浪周而复始地扑上来，碎成白沫，退下去，又再来。那种力量既执着，又干净。
回来的飞机上，她靠着舷窗，云层在脚下铺成无边的雪原。林薇打开手机相册，慢慢删掉了那些隐秘的、只属于两个人的照片。删除键按下去的时候，心里意外地没有掀起太大波澜，倒像推开一扇久未开启的窗，风涌进来，带着新鲜的、有点儿呛人的气息。
故事还没完。陈默会不会离婚？林薇会不会遇见新的人？这些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，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里，人总得摸索着找到自己的灯。哪怕灯光微弱，至少能照清楚脚下一步该往哪儿踩。
江边的风还在吹，咖啡店照样营业，城市每天吞吐着成千上万的故事。而有些横亘在心上的东西，就像雨季的积水，看着深，太阳出来晒一晒，慢慢地，也就渗进土里，看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