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母的诱惑
岳母的诱惑
厨房里飘出红烧肉的香气，混着点儿熟悉的油烟味儿。李伟坐在客厅，眼睛盯着电视，心思却全在那扇半掩的厨房门上。岳母王姨系着那条碎花围裙，背影忙碌着。这场景，每周六雷打不动。
说起来，王姨搬来“临时照顾”他们小两口，已经叁个月了。起初李伟觉得是福气，回家有热饭，家务不用愁。可这日子一长，味道就有点变了。王姨太“周到”了，周到得让他有点……透不过气。
最要命的是那道红烧肉。那是李伟最爱吃的，他亲妈都做不出那个味儿。王姨不知怎么就摸准了，每周必做。酱汁浓稠，肉块颤巍巍的，入口即化。每回饭桌上，王姨总笑眯眯地看着他吃，眼神里有点说不清的东西。“小伟，多吃点，看你最近都瘦了。”这话听着是关心，可配上那眼神，李伟心里就咯噔一下。
这不只是红烧肉的诱惑。是一种全方位的、柔软的入侵。他的衬衫不知何时被熨得笔挺，放在床头；他随口提过想看的书，没两天就出现在茶几上；甚至他和妻子小雅偶尔的争执，王姨总能“恰到好处”地插进来，用那种和稀泥却明显偏向他的方式打圆场。小雅私下抱怨过：“我妈现在对你，比对我这个亲闺女还上心。”
李伟不是木头。他感觉得到那种细微的、超越一般长辈的关切。有时王姨靠过来给他添饭，身上那股淡淡的、老式雪花膏的香味飘过来，他会不自觉地往后挪一点。这感觉太奇怪了，像是被一团温暖的棉花糖裹着，舒服，却怕被黏住，喘不过气。
那天晚上，小雅加班。就他和王姨两人吃饭。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节目，灯光有点暗。王姨又夹了一大块肉给他，忽然叹了口气：“看着你们，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……你爸走得早，我就小雅一个指望。”话头一起，就收不住了。她讲起年轻时的辛苦，讲起对女儿婚姻的牵挂，语气幽幽的。李伟只能点头，嗯啊地应着，心里那点不自在慢慢发酵，变成一种沉甸甸的东西。他忽然明白，这诱惑背后，是岳母深深的孤独，和一种渴望通过“控制”他来延续家庭存在感的执念。
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。李伟终于放下碗，很认真地看着王姨说：“妈，肉真好吃。但您太累了，以后周末让我和小雅来做饭吧。您也该享享清福，跳跳广场舞，找老姐妹逛逛。”他语气温和，但很坚定。
王姨愣了一下，脸上的笑容僵了僵，随即慢慢淡下去。她没说话，低头收拾碗筷。那之后，红烧肉还是偶尔会出现，但不再是每周的“规定动作”。王姨报了个老年大学的书法班，出门的时间多了。家里的气氛，悄悄松快了些。
诱惑从来不止一种面貌。有时候，它裹着亲情的糖衣，以“为你好”的名义悄然渗透。李伟想，或许真正的孝顺，不是全盘接受这种令人窒息的关怀，而是温和地引导，给彼此划出一个舒适的距离。让厨房的香气只是香气，让关心仅仅是关心。这其中的分寸，得自己慢慢掂量。日子嘛，还是得小两口自己过出滋味来，哪怕是咸了淡了，那也是自己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