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城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感在江城
火车站旁边的快餐店还亮着昏黄的灯,李明搓着冻僵的手指推门进去。老板娘头也没抬:“盒饭十五,面条十二。”他摇摇头,径直走向最里间那个卡座——穿红色羽绒服的姑娘已经在那儿等着了。
这已经是他们第叁次见面。每次都在晚上九点半,这家离白城火车站叁百米的小店。第一次是相亲,媒人神秘兮兮地说“那姑娘实在,花不了几个钱”。果然,第一次吃饭只花了四十八块,础础制还是姑娘提出来的。
一百块钱能干什么
在物价飞涨的今天,一百块钱不够买张电影票加爆米花,不够打车绕城半圈。但在这里,在白城附近,一百块钱能换来叁个晚上的温暖。两碗牛肉面36,两杯豆浆6块,剩下58块还能去隔壁超市买袋橘子,坐在江堤上看货船缓缓驶过。
“其实我不缺钱。”第叁次见面时,姑娘突然说。她手指绕着豆浆杯的打卷吸管,“我在新区小学教书,有编制。就是……就是讨厌那种必须花很多钱才能谈恋爱的规矩。”
李明想起前女友。情人节要999朵玫瑰,生日要名牌包,分手时说他“连星巴克每周新品都请不起”。而眼前的姑娘,正小心地把橘子瓣上的白丝撕干净,然后自然地把最甜的那瓣递给他。
江风把她的头发吹乱了,她随手用两块钱的塑料发圈捆住。这个动作让他恍惚想起二十年前的母亲,那时候的爱情,好像也就是一碗馄饨、一封手写信那么简单。
他们沿着江边慢慢走,路灯把影子拉长又缩短。货船的汽笛声从江面传来,潮湿的水汽混着姑娘洗发水的香味——海飞丝,家庭装大瓶的那种。
“你知道吗?”姑娘忽然笑了,“我同事听说我在火车站旁边见网友,都说我疯了。可我觉得,肯坐在快餐店里认真聊天的人,比那些在高级餐厅刷手机的人靠谱多了。”
李明摸出手机,屏幕裂了道缝。他犹豫着要不要换个新的——上周刚发的季度奖,咬咬牙能买最新款。但现在他突然觉得,这裂缝也挺好,像生活本身的模样。
廉价背后的珍贵
第四次见面,他带了她爱吃的糖炒栗子。塑料袋冒着热气,在初冬的夜晚像个小暖炉。她剥栗子的样子很认真,指甲染上了栗子壳的棕色。
“百元情感在江城”,他莫名想到这句话。不是真的只有一百块,而是他们故意把消费降级,把真心升级。在这座江边小城,物价还没飙到离谱,感情也没浮躁到必须用金钱衡量。
她说起班上的孩子。有个留守儿童总把“老丝”叫成“老西”,她耐心纠正了半个月;还有个胖墩每次跑步都落在最后,她就陪着他一起跑。这些琐碎的事,她讲得眼睛发亮。
他突然明白,有些人把一百块钱变成一顿敷衍的快餐,有些人却能把它变成记忆里的星星。他们坐在江堤第七级台阶上,这是她告诉他的秘密位置——正好能看见对岸灯塔,又不会被巡防大爷发现。
货船的灯光在水面上摇曳,像谁不小心打翻了一罐金子。她说话时呵出的白气,在路灯下变成短暂的小云朵。他想伸手碰碰,又不好意思。
快十一点时下雨了,小雨,像谁在天上撒细盐。他们挤在公交站台的挡雨棚下,距离突然变得很近。能闻到她羽绒服上洗衣粉的味道,能看见她睫毛上沾的雨珠。
“车来了。”她说,却没动。
他数着她的呼吸,数到第九下时,把剩下的栗子全塞进她口袋:“明天……还来吗?”
“嗯。”她点头,头发擦过他下巴。公交车门开了又关,司机不耐烦地按喇叭。
最终她跑上车,在车窗后朝他挥手。这个画面后来在他记忆里存了很久——红色羽绒服像冬夜里唯一的火焰,温暖得让人想落泪。
回到租住的单间,他查看银行卡余额。其实他攒的钱够付首付了,只是突然觉得不必急着证明什么。真正的白城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大概就是两个成年人,心甘情愿地把复杂的世界简化,回到心动最初的模样。
手机亮了,是她发来的消息:“栗子很甜。”后面跟着个小表情,像她笑时的酒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