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把我嘴含进满足我第一章
岳把我嘴含进满足我第一章
我小时候总爱往村东头的岳爷爷家跑。他家门槛高,得手脚并用才能爬进去。岳爷爷就坐在那张磨得发亮的藤椅上,见我来了,眼睛眯成两条缝,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。“小馋猫又来啦?”他总是这么说,然后变戏法似的,从怀里摸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芝麻糖。
那块糖啊,真是我童年最深的念想。岳爷爷不直接给我,他总让我张开嘴,闭上眼睛。我能闻到他手上淡淡的烟草味,混着皂角的清气。然后,他把糖轻轻放进我嘴里。不是扔,是“含”进去——这个词是后来才琢磨明白的。他的动作那么稳,那么准,指尖甚至碰不到我的牙齿。糖在舌尖化开的瞬间,那股香甜直冲天灵盖,整个世界的滋味仿佛都浓缩在这一小块糖里了。我满足地哼哼,岳爷爷就笑,那笑声沙沙的,像风吹过晒干的玉米叶子。
这大概就是我最初对于“满足”的记忆。不是填饱肚子,不是得到玩具,而是一种被郑重对待、被精准“投喂”到心坎里的熨帖。岳爷爷那粗糙的手指和轻柔的动作,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,把一种朴素的甜,深深“种”在了我的感知里。这种满足感,带着温度和人情的厚度。
后来我长大了,去城里读书、工作。世界变得很大,能轻易买到各种各样的糖,进口的,昂贵的,包装精美的。可我再也没尝过那种“轰”地一下在脑子里炸开的甜。有时候加班到深夜,撕开一块糖丢进嘴里,只是觉得甜,单纯的、冷冰冰的甜味剂的味道。我越来越忙,回村的次数屈指可数,岳爷爷也越来越老。
直到去年冬天,我带着一身疲惫回去。岳爷爷已经不太能认出人了,大部分时间昏睡着。我坐在他床边,握着他干枯的手,想起那些芝麻糖。姑姑在旁边抹眼泪,说老爷子清醒时还念叨,柜子最底下有个铁盒子,是留给我的。
我找到那个生锈的铁盒,打开,里面没有糖。只有一迭裁得整整齐齐的、发黄的油纸,闻上去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芝麻香。盒底压着一张纸条,上面是岳爷爷歪歪扭扭的字:“糖早没了,包糖的纸给你。滋味在心里,自己‘含’着品。”
我捏着那张油纸,愣了很久。忽然就明白了。岳爷爷给我的,从来不止是一块糖。他是在教我如何去“接住”和“品味”生活给的那一点点甜。他用那种郑重其事的仪式感,把一种对生活滋味的虔诚,像“投喂”一样,“含”进了我最初的生命体验里。这种生命体验的馈赠,比糖本身持久得多。
现在的我,偶尔还是会焦虑,会觉得不够,会被欲望追着跑。但每当那种时候,我就会想起那张油纸,想起岳爷爷稳稳的手。我开始学着在那些微不足道的时刻停下来——比如清晨一杯恰到好处温度的茶,或者下班路上恰好看到的一片很美的晚霞——学着像当年闭上眼睛接住那块糖一样,去郑重地“接住”这一刻。然后,让自己心里的那个“我”,好好地、认真地去“含”住它,感受它细微的滋味。
这大概就是岳爷爷给我的第一章吧。对于满足的启蒙课。它告诉我,真正的满足,或许不在于外界给了你多么丰盛的东西,而在于你是否有能力,去精准地接住并深深体味那些本就存在于平凡时刻里的、小小的“糖”。那份最初的、被温柔“含”进生命的滋味,成了我往后人生里,对抗虚无的一点点真实的甜。路还长,但我知道该怎么去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