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催眠的高小柔第10章
被催眠的高小柔第10章
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，高小柔坐在书桌前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本皮质封面的旧笔记本。距离上一次“那种感觉”出现，已经过去叁天了。这叁天异常平静，平静得让她心里直发毛。
“难道……真的结束了？”她自言自语，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点空。可手背上那块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淤青，又隐隐提醒着她，事情没那么简单。这淤青是前天早上发现的，不疼不痒，就是颜色有点怪，像沾了层洗不掉的灰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吓了她一跳。是闺蜜林晓发来的语音，点开，那丫头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冲了出来：“柔柔！你猜我今天在旧货市场看见谁了？就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怪老头，摆摊卖旧书的！他居然问我你怎么没来，说……说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高小柔的心跳漏了一拍。怪老头？她只跟林晓去过一次那个市场，远远瞥见过角落里的一个旧书摊，摊主是个总戴着鸭舌帽、看不清脸的老头。她根本没靠近过，那老头怎么会认识她，还有东西要给她？
这事儿透着邪门。她回复林晓：“别理他，估计认错人了。”发完这句，她却坐不住了，心里像有只猫在挠。那个旧书摊，还有摊主模糊的轮廓，不知怎的，总让她想起催眠时眼前闪过的那些碎片——霉味、发黄的纸页、还有一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。
她猛地拉开抽屉，拿出那个小小的录音笔。这是她偷偷录下的、自己进入“恍惚状态”时无意识说出的话。之前一直没敢仔细听。现在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起初是长长的沉默，只有轻微的电流声。然后，她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，语调平板，陌生得可怕：“……门开了……往下走……很黑……他在等……笔记本不全……”
“笔记本不全？”高小柔唰地看向手边那本从奶奶遗物里找到的旧笔记本。里面很多页被撕掉了，断口参差不齐。她一直以为只是年代久远所致。难道……那些缺失的部分，才是关键？那个“他”，又在等什么？
就在这时，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，熟悉的困意像潮水般漫上来。这次来得比以往都温和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引导意味。视野的边缘开始模糊、发亮，书桌上台灯的光晕，慢慢扩散成一片朦胧的白雾。
白雾中，渐渐浮现出一个场景。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楼梯，深不见底，墙壁是老旧的水泥，挂着湿漉漉的水珠。楼梯尽头，似乎有扇虚掩的木门，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跳动的光，像是烛火。
一个清晰的“念头”，不像她自己的思考，倒像被人直接放进她脑子里：“下去……找到剩下的……”
这感觉太真实了。高小柔甚至能“闻到”空气里那股潮湿的尘土气和淡淡的铁锈味。她拼命想挣脱，意识却像被那烛光吸引的飞蛾，一点点往下沉。手指碰到桌上冰冷的玻璃杯，那凉意刺了她一下，眼前的幻象猛地晃动，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，闪了闪。
“不行……不能现在……”她咬着牙，用尽力气把视线扯向窗外。雨点正用力敲打着玻璃，发出密集的嗒嗒声。这现实世界的声音，像一根绳子，把她从那个向下的楼梯边缘，一点点拉了回来。
幻象如潮水般退去，留下的是剧烈的头痛和一身冷汗。她瘫在椅子里，大口喘着气。刚才看到的楼梯，和她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通往地下储藏室的楼梯，一模一样。可那房子，早在十几年前就拆了。
“笔记本不全……地下室的楼梯……”她喃喃道，一个模糊的猜测在脑海里成形，让她手脚冰凉。奶奶是不是也经历过这些？那些被撕掉的纸页，是不是被她藏了起来，或者……交给了谁？
林晓的消息又跳了出来，这次是一张照片。拍得有点模糊，但能看清是那个旧书摊的一角。摊位的边缘，露出一只苍老的手，正指着摊开的一本厚书。书的扉页上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钢笔图案。高小柔眯起眼，把图片放大——那图案，和她笔记本扉页角落里的那个，几乎一样。
雨好像下得更急了。高小柔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，知道平静的日子，怕是到头了。那个书摊，那个老头，还有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向下阶梯，像一张悄然收拢的网。她躲了这么久，有些东西，终究是避不开的。或许，明天该去市场看看？这个念头冒出来，带着一种近乎自投罗网的寒意，却也有种快要触碰到真相的、战栗的引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