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总躲卫生间给秘书打电话
老总躲卫生间给秘书打电话
会议室的空气闷得能拧出水来。张总坐在长桌尽头，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，手指却在桌下把玩着一支钢笔，转得飞快。对面合作方的王总正滔滔不绝地讲着第叁季度的市场预期，笔笔罢翻了一页又一页。张总心里那点事，却像沸水里的气泡，咕嘟咕嘟往上冒，怎么也压不住。
“失陪一下。”他忽然站起身，笑容依旧得体，“茶水喝多了，各位稍等。”在几道理解的目光中，他稳步走出会议室门，一拐弯，脚步就加快了，直奔走廊尽头的卫生间。那模样，不像去解决内急，倒像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。
推开隔间的门，反锁。世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头顶通风口细微的嗡鸣。他背靠着冰凉的隔板，长长吐出一口气，这才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。屏幕亮起，映出他眉心一道深深的褶。他快速翻到“李秘书”的号码，拨了过去。
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。“张总？”李秘书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警觉。
“小李，听着，”张总的声音也压成了气声，语速却快，“我现在在卫生间，就几分钟。两件事：第一，我桌上有份蓝色文件夹，是法务刚送来的补充协议，你立刻扫描发我邮箱，千万别让刘副总看见。第二，上午我让你约的陈董，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叁点，地点改到城东那家茶馆，要最里面的包间，你亲自去确认，别走公司预约系统。”
他说完，耳朵紧贴着听筒，仔细捕捉着电话那头任何一点迟疑或异常的声响。卫生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，这封闭的小空间，此刻竟成了他最信赖的“作战指挥室”。
“明白，蓝色文件夹，马上扫描。陈董那边我亲自安排，您放心。”李秘书的回答干净利落，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。这种默契，是经过无数次类似“卫生间通话”磨练出来的。张总心里那根绷紧的弦，稍微松了松。
他忽然想起什么，又补充道：“对了，我老婆要是问起我今晚的应酬，你就说……是和开发区的人吃饭，可能晚点。”这话说出来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是滋味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的边角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，才传来一声：“好的，张总。”
挂断电话，他没有立刻出去。而是把手机揣回兜里，就那么在狭小的隔间里站着。头顶的灯光有些惨白，他看着面前浅灰色的门板，忽然觉得有点累。外面那个光鲜亮丽的会议室，每句话都要斟酌；而这个小格子间，反而能让他喘口气，说几句“真话”，安排几件“真事”。这种关键决策，往往不是在办公桌上敲定的，而是在这种看似不登大雅之堂的角落里，匆匆完成的。你说讽刺不讽刺？
门外传来冲水声和脚步声，由近及远。张总立刻挺直了背，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西装前襟，脸上的疲惫瞬间收起，又恢复了那种从容不迫的神情。他拉开门，走到洗手池前，慢条斯理地洗手，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。水声哗哗，他脑子里却飞快地过着刚才电话里交代的事情有没有漏洞。这种高压环境下的快速沟通，容不得半点差错。镜子里的男人，眼神锐利，和几分钟前那个靠在隔板上透气的，仿佛是两个人。
擦干手，他转身推开卫生间的门。走廊的光线明亮得多，也冰冷得多。他调整了一下呼吸，让步伐重新变得稳健有力，朝着会议室那扇厚重的门走去。脸上，那副无懈可击的微笑，又自动挂了上去。好像刚才那通躲在卫生间里的电话，从未发生过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裤袋里的手机还微微发热，那几分钟的“失踪”，或许已经避开了一个可能的合同陷阱，或者推动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私下会面。生意场上的许多关键决策，就是在这样看似不体面的间隙里，悄然落下的棋子。回到座位，王总的笔笔罢刚好讲到最后一页。张总微笑着点头，鼓了鼓掌，仿佛从未离开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