臭小子我是你岳...你不能视频
臭小子我是你岳...你不能视频
老张头盯着手机屏幕，手指悬在语音键上，半天没按下去。那句话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，删了又打，最后只剩下个没头没尾的开头：“臭小子我是你岳...”后面的“父”字，硬是让他给咽回去了。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绕。老张的闺女小雅，半年前在网上谈了个对象，叫小林。俩人没见过面，说是要“先灵魂交流”。老张心里直打鼓，这年头，隔着屏幕，谁知道对面是人是鬼？可他拗不过闺女，只能暗地里着急。最近，这小林提出要视频，说是感情到位了，得见见真容。小雅欢天喜地，老张这心里却“咯噔”一下。
他也不是老古板。关键是他多了个心眼儿，托在派出所工作的老战友，私下里帮着查了查。不查不知道，这小林用的名字、工作单位，全是假的。老战友话说得委婉，但意思明白：这号人，专门在网上套近乎，骗感情是前奏，后头指不定盯着什么呢。老张当时血就往头上涌，差点直接给闺女打电话揭穿。可转念一想，闺女那脾气，正在兴头上，硬拦肯定拦不住，弄不好还得跟你闹翻天。
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个“馊主意”。他用闺女的旧手机号，新注册了个社交账号，头像从网上找了张模糊的中年男人照片，名字就叫“雅父”。他想先会会这个“小林”。加上好友后，他没多说，就模仿着长辈的口吻，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些家庭、工作的事儿。几句话聊下来，破绽更多了，说话虚头巴脑，一提到实质就绕弯子。
今天，小林果然把话题引到了视频上。“叔叔，咱们开视频聊聊呗，更亲切。”老张看着这条消息，手心冒汗。他能视频吗？一视频，不全露馅了？他那张脸，跟找来的头像哪对得上。可不视频，对方会不会起疑心？
他急中生智，或者说，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，才敲下了那句带着怒气和警告的话：“臭小子我是你岳...你不能视频！”他故意把“岳父”两个字拆开，留下个意味深长的停顿。他想传达的意思很复杂：第一，我身份在这儿摆着，是你长辈。第二，我警告你，别打视频的主意。第叁，你这点把戏，我可能已经看穿了。
信息发过去，那边沉默了好几分钟。老张盯着屏幕，心跳得跟打鼓似的。他在赌，赌对方心里有鬼。果然，小林回了，语气明显软了，还带着点慌张：“叔叔，您别误会，我就是觉得视频方便...您要是不方便，咱就打字，打字挺好。”
老张没立刻回。他知道，这第一步算是暂时唬住了。他得趁热打铁，给闺女铺好路，又不能直接说“我查过他了，他是骗子”。他得让闺女自己觉出味儿来。晚上吃饭时，老张装作不经意地跟小雅说：“哦对了，今天跟我那老战友吃饭，听他讲了几个真事儿。说是现在有些人，专门在网上编故事，身份、工作都能造假，就为了取得信任。你说现在这人，隔着网络，是不是得多留个神？”
小雅扒拉着饭，嗯了一声，没太在意。老张也不急，他知道这事儿急不得。过了两天，他又在家庭群里转了个官方发的“防范网络情感诈骗”的科普链接，啥也没评论。这叫“信息铺垫”，得慢慢来。
另一边，他继续用那个“雅父”的账号和小林周旋。他不再追问对方信息，反而开始“诉苦”，说自家闺女单纯，自己这个当爹的怎么怎么不放心，社会上套路深。他故意把“情感安全”这个词，用大白话揉碎了讲出来。他发现，自打他那句没发完的警告之后，小林再也不提视频了，说话也更加谨慎，甚至有点躲闪。老张心里更有底了。
事情的转机在一个周末。小雅忽然皱着眉跟老张说：“爸，我觉得小林有点怪。我问他公司具体在哪儿，他老说在忙，岔开话题。而且他朋友圈干干净净，一张现实照片都没有。”老张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，表面还得绷着：“是吗？那你得多问问，多看看。这人啊，经不起细琢磨。尤其是涉及感情，安全是第一位的，这不光是人身安全，更是情感别被人骗了、伤了。”
他又悄悄给“小林”发了条信息，这次更直接：“小子，我闺女好像开始问些具体事儿了。你说，要是有人一开始就没以真面目示人，这往后还能有真感情吗？”这条发过去，如同石沉大海，再也没了回音。没过两天，小雅红着眼圈，又带着点庆幸地说，她把那个“小林”拉黑了，感觉他不对劲，好多话对不上。
老张这才长长舒了口气。他拿起手机，删掉了那个“雅父”的账号。整个过程，他没用过“骗子”这个词去点醒闺女，但他用行动，给闺女筑起了一道无形的“防火墙”。他明白了一个理儿，在女儿的情感世界里，他不能总是冲在前面的“盾牌”，更得做个悄无声息的“清道夫”，把可能的风险，提前那么一点点，给扫出来看看。
至于那句没头没尾的“我是你岳...”，成了老张一个人知道的秘密。他想，也许有一天，当闺女真的领着那个对的人回家，他能堂堂正正地把这句话说完整。而现在，这句没说全的话，就像他这份沉甸甸的父爱，不必言尽，但分量十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