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人 上面 下感扇贝文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9:10:57 来源:原创内容

一人 上面 下感扇贝文

老张蹲在码头边,手里捏着个扇贝,半天没动弹。海风咸湿,吹得他额前几缕花白头发一掀一掀的。他盯着那扇贝粗糙的外壳,像是在盯着一整个世界。这玩意儿,你说它简单吧,两片壳一合,里头就那点肉。你说它复杂吧,它在这海里不知待了多少年,潮起潮落,泥沙俱下,全记在这层层纹路里了。

“一人,上面,下感。”老张嘴里忽然蹦出这么几个没头没尾的词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手里的扇贝听。旁边补渔网的老李头听了,嗤笑一声:“琢磨啥呢老张?魔怔了?还‘下感’,是下锅的感觉吧!”周围一阵哄笑。老张也不恼,只是嘴角扯了扯,依旧看着他的扇贝。

他想起自己年轻时,也是这么蹲在父亲身边。父亲是个老渔民,话少,手里功夫却利索。开扇贝,取肉,清洗,动作快得像一阵风。那时父亲就说过:“看这扇贝,一人,在上面忙活,觉得是自己主宰。其实呢?你得‘下感’。” 年幼的老张不懂,问:“爹,啥叫‘下感’?”父亲用沾着海水的手,指了指自己的心口,又指了指茫茫大海,没再说话。

这么多年过去,老张自己也成了别人嘴里的“老把式”。他开过的扇贝,怕是能堆成座小山。可父亲那句话,像枚生锈的鱼钩,一直扎在他心里。直到今天,看着手里这个格外沉实的扇贝,那钩子忽然动了一下,扯得他心里一咯噔。

“上面”,好懂。人嘛,总觉得自己在上面。站在食物链的顶端,站在科技的巅峰,站在自然的对立面,或者,至少是站在这个小码头的水泥地上,俯视着手里这来自深海的俘虏。我们规划,我们索取,我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。就像他这双手,知道用巧劲从哪个缝隙插入,一拧,那看似坚固的堡垒就“咔”一声开了。这种征服感,实在。

可“下感”呢?老张把扇贝翻过来,指尖摩挲着它底部与礁石、与沙砾常年摩擦留下的痕迹。那不是光滑的,是一种粗粝的、被环境深深塑造过的质感。他想,这或许就是“下感”——不是居高临下的感触,而是沉下去、融入进去的感知。去感知那托住扇贝的海床的坚硬,去感知海流每日冲刷的力量,去感知黑暗海水中养分的稀薄与珍贵。甚至,去感知作为“被采撷者”的那种沉默的、恒久的承受。

我们太习惯于“上面”的视角了。看山是资源,看海是渔场,看扇贝是美味或商品。这没错,人要活着。但若少了那点“下感”,心就容易飘着,硬邦邦的,像晒干的船壳。老张忽然觉得,父亲那辈人,或许说不出大道理,但他们身上有种古老的智慧。他们从大海里讨生活,却对大海存着敬畏。他们的“上面”,是建立在对“下面”那庞杂、深邃体系的某种朦胧感知上的。那种感知,叫分寸,叫留有余地,叫知道何时该收手。

手里的扇贝,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釉光。它不再仅仅是一顿晚餐的食材。它成了一个沉默的讲述者,壳上的每一道纹,都是一段被压实的光阴,一次对压力的抵抗与接纳。老张轻轻把它放进水桶,和其他扇贝在一起。今晚或许会吃它,但在那之前,他觉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次小小的、静默的对话。

海平面上的落日,正把金光揉碎了洒进波涛里。码头上忙碌依旧,发动机声、吆喝声、铁器碰撞声交织。老张站起身,腿有些麻,他捶了捶腰。那个对于“一人、上面、下感”的念头,像潮水一样,在他心里涨上来,又缓缓退下去,留下一些湿漉漉的、一时也理不清的痕迹。他提起水桶,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,步子比来时,似乎沉了一点,也稳了一点。

推荐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