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上打扑克又疼又叫
车上打扑克又疼又叫
老张把扑克牌往小桌板上一甩,嘴里“嘶”地吸了口凉气。这趟长途大巴摇摇晃晃,已经在盘山公路上转了两个多小时。他那把老腰,就跟生了锈的合页似的,每颠一下,就“嘎吱”抗议一声。
“到你了,磨蹭啥呢?”对座的老李催着,手里捏着一把牌,脸上却也是龇牙咧嘴的表情。他那边的座位弹簧估计早就罢工了,整个人随着车身的摆动,时不时猛地往下沉一下,屁股遭罪得很。
车上打扑克,这事儿听着挺惬意,实际滋味可不好受。空间就那么点儿,小桌板还没巴掌大,扑克牌得用手拢着,生怕一个急刹车全飞出去。我捏着手里几张牌,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车窗边上的铁扶手,疼得我“哎哟”一声,手里的牌差点没拿住。
“王炸!”老张突然吼了一嗓子,脸上刚露出点得意,车子猛地一颠。他整个人往上一弹,脑袋“咚”地磕在了头顶的行李架上。那声音,听着都替他疼。他捂着额头,刚才那点得意劲儿全没了,只剩下一连串的“哎呦喂”。旁边打盹的乘客被吵醒,迷迷糊糊地瞅了我们一眼。
这牌局,简直成了疼痛忍耐力的比拼。坐久了,腿麻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样,得时不时抻一抻。脖子也僵,老得梗着看牌。最要命的是这路,司机师傅开得那叫一个豪迈,过个坑洼从不带减速的。每次颠簸,我们几个就跟上了弹簧似的,屁股离座,又重重落下。那一下的酸爽,真是谁挨谁知道,嘴里不由自主就得“叫唤”几声。这“疼”和“叫”,倒成了我们牌局的背景音了。
老李甩出一对二,趁着车子稍微平稳的当口,赶紧扭了扭身子,试图找个不那么受罪的姿势。他说:“这哪是打牌啊,这叫活受罪体验。”话虽这么说,可谁也没撂下牌。窗外的风景千篇一律,都是山和树,车里时间慢得像是凝固了。不打牌,这五六个钟头可怎么熬?
其实想想,这种“又疼又叫”的娱乐,在过去挺常见的。绿皮火车上,人挤人,站票的都能凑一桌牌,蹲在地上打,腿麻了站起来跺跺脚,接着打。图个啥呢?图个热闹,图个打发时间,图个身边有活人说话拌嘴的那点热气儿。现在条件好了,高铁又快又稳,人人抱着手机,安静得很。那种因为一点颠簸就大呼小叫、因为一手臭牌就懊恼半天的咋咋呼呼,好像也跟着那颠簸的旧车厢一起,越来越少了。
“该你了,想啥呢?”老张揉着额头催我。我回过神,看着手里乱七八糟的牌,车子正好压过一块石头,整个人一抖,牌脱手掉了两张在脚下。我一边弯腰去捡,一边忍不住笑出声。这狼狈样子,把老张和老李也逗笑了。车厢里我们这块小角落,充满了各种“疼”引发的叫声,和毫无意义的、哈哈的笑声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牌局也接近尾声。最后一手牌,老李险胜。他赢是赢了,可站起来的时候,扶着椅背,半天没直起腰,嘴里“慢点慢点”地念叨着。我们收拾起那副被捏得有些发软的扑克牌,各自瘫回座位,等着终点站的到来。身体是到处不舒服,但这心里头,好像被这趟颠簸的、吵闹的旅程,给填得满满当当的。那种单纯的、甚至带点身体不适的快乐,反而让人记得更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