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怎么这么耐肠啊宝宝车文
你怎么这么耐肠啊宝宝车文
林晓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，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靠垫里，长长呼出一口气。屏幕还亮着，上面是刚翻完的最后一页文档。窗外的天色早就从淡金变成墨蓝，又沉沉地暗下去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，还执拗地映着她有些疲惫的脸。
“你可真是……”她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喃喃自语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，“这都第几版了？”
桌面上那个文件夹，名字叫“宝宝车文-终稿”，可后面跟着的版本号，已经跳到了“痴7”。从最初那个青涩的、只有骨架的大纲，到现在血肉丰满、细节扎人的故事，中间改了多少回，她自己都快记不清了。人物对话调了又调，情节转折磨了又磨，就连某个配角出场时天空云彩的形状，她都纠结过两叁个晚上。
朋友老笑她，说你这哪是写文，简直是搞精密仪器。她总是笑笑，不回嘴。心里却想，不对，这更像是在养一株特别娇贵又特别有主见的植物。你得摸透它的脾气，知道什么时候该浇水，什么时候该见光，哪个枝桠长得不对味，就得狠下心来修剪。它长得慢，你也急不得。
写故事这事，光有热情不够，得有点“耐磨”的劲头。热情像火柴，“嗤”一下亮得晃眼，但风一吹就灭。耐磨呢，是那根慢慢燃着的炭火，看着不张扬，温度却实实在在，能持续地暖着，把生米煮成熟饭。林晓觉得，自己笔下那个叫“周驰”的男主角，之所以能从一堆符号变成能让读者又爱又恨的活人，靠的就是这点文火慢炖的功夫。他的偏执，他的柔软，他那些说不出口的过往，都是一字一句，在反复推翻和重建里，慢慢“磨”出来的真实感。
有时候卡住了，她就起来走走，倒杯水，看着楼下零星的车灯流过去。脑子里却没停，那些人物自己会在背景里活动起来，说着她没写下的对白。这时候，捕捉到那一丝灵感的轨迹就格外重要。可能就是一个词，一个画面，忽然让堵塞的情节“哗啦”一声通了。这种时候最快乐，也最怕打扰，得立刻坐回来，抓住那稍纵即逝的“手感”，把那种鲜活的劲头摁进字里行间。
她重新握了握有些发凉的手指，点开了文档。滚动条慢慢下滑，掠过那些熟悉的段落。故事里，周驰正站在暴雨里，和他前半生最大的心结对峙。雨水该多大才够狼狈？台词说到哪个程度能刺伤人又留着余地？这些细节，才是读者相信这个世界、为里面的人揪心的理由。
夜深了，小区里静悄悄的。只有她的键盘，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，声音不大，稳稳的，一下又一下。像心跳，也像她养的那株植物，在寂静里悄悄拔节的声音。她知道，天亮前，这个“痴7”大概又要变成“痴8”了。但没关系，好东西，值得这么慢慢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