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田150的爱情在哪条街,爱情归宿在哪条街
巷子口的棉花糖
傍晚五点叁十分,我第叁次经过这条无名小巷。卖棉花糖的老大爷认出了我,笑呵呵地问:“姑娘,还在找那条街啊?”我点点头,看着蓬松的糖丝在夕阳里旋转,忽然想起和田150号门牌上褪色的喜字。半个月前,我在旧货市场买到一本日记,扉页写着“献给和田150的爱情”。
日记本里夹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。穿着白衬衫的男孩推着二八大杠,车后座姑娘的麻花辫在风里荡秋千。他们身后是爬满青藤的砖墙,门牌号码恰好是“和田150”。最让我着迷的是第37页那句话:“我们的爱情在这条街生根,却要在下个路口寻找归宿。”
根据邮戳日期,我锁定了老城区。可城建局的大叔说,和田路二十年前就改名叫曙光路了。我在新地图上比划着,原先的和田150号,现在大概在曙光超市和连锁药店中间。那天下午,我盯着超市玻璃门里自己的倒影,突然明白有些东西就像融化的棉花糖,再也绕不回原来的形状。
社区活动中心的王奶奶记得这对恋人。“小赵和莉莉嘛!当年知青返城,两人在和田路租了间8平米的屋子。”她眯眼回忆时,窗外梧桐叶正巧落在石阶上,“小赵每天骑车载莉莉去纺织厂,下班总带支路边摘的野蔷薇。”
但故事在1983年转了弯。莉莉考上了南方的大学,小赵的调令却阴差阳错去了西北。王奶奶叹气的那声尾音里,藏着半世纪前绿皮火车的汽笛声。“后来莉莉嫁了别人,小赵终身未娶。前些年拆迁前,他专门回来在墙上画了朵蔷薇。”
我在拆迁围墙的涂鸦群里找了叁天,终于发现角落那朵褪色的红蔷薇。旁边有行小字:“150号的星空,如今照在哪条街?”颜料在雨水冲刷里晕开,像年轻时哭花的眼线。保洁阿姨说,经常有老人在这儿驻足,或许其中就有日记里那个白衬衫少年。
现代导航能定位任何新开的网红书店,却标不出叁十年前的自行车辙。我试着想象他们重逢的场景——在某个红绿灯路口,她牵着孙子的手等公交车,他提着菜篮从超市出来。可能相视一笑,可能假装看手机,可能真的就擦肩而过了。
棉花糖老大爷突然说:“你往东走两百米,看看儿童公园的彩虹墙。”我顺着看去,新建的景观墙上嵌着旧城区的老门牌。和田150的铜牌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,下面刻着捐赠人“赵青植”。这是小赵的本名,而莉莉的学名叫做“周蔷”。
手机震动着,朋友发来消息问找到没有。我拍下门牌发过去,附加一句:“爱情从来不在某条街,而在每个愿意为对方绕路的人心里。”暮色渐浓,新装的街灯次第亮起,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。或许明天,又会有人在某个转角,开始书写属于这个时代的和田150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