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一鲁一鲁一鲁一澡
鲁一鲁一鲁一鲁一澡
这标题念出来，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怪。像是什么神秘的咒语，又像是老唱片卡了壳，在某个音节上固执地转着圈。其实啊，这说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儿，就是咱们生活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场景——给家里那个小淘气，鲁一，洗澡。
鲁一是条狗，土狗，黄毛，眼睛亮晶晶的。名字起得随意，抱回来那天正好是周一，顺嘴就叫了“鲁一”。可这名字，在洗澡的时候，就变成了循环播放的紧箍咒。一喊“鲁一，洗澡啦”，它准保“哧溜”一下钻到沙发底下，任你怎么哄，怎么骗，那尾巴尖在阴影里一动不动，假装自己不存在。
所以每次洗澡，都是一场“围剿”。你得先进行一番“心理建设”，不是它的，是你自己的。深吸一口气，摆出最和善的笑脸，用最温柔的声音开始召唤：“鲁一——乖——来——” 这过程，往往得重复上好几遍，“鲁一，鲁一，鲁一……” 标题里那四个“鲁一”，就是这么来的，是前奏，是铺垫，是战前那点儿无奈的絮叨。
好不容易连拖带抱把它弄进卫生间，门一关，战场就转移了。水温要调得不冷不热，淋浴头的水流要细密柔和，这些都得提前准备好。它呢，就站在防滑垫上，四条腿绷得直直的，耳朵耷拉着，眼神里写满了被背叛的忧伤，仿佛我干的不是清洁工作，而是什么“伤天害理”的勾当。
打湿，上宠物香波，揉出泡沫。这时候的鲁一，会稍微放松那么一丁点。或许是因为按摩还算舒服，也或许是认了命。黄色的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，它看起来小了一圈，没了平时的威风，倒显出几分滑稽和可怜。我一边搓揉，一边还得跟它聊天，分散它的注意力。“我们鲁一最帅了，洗完香喷喷的，是不是呀？” 这话说出来，自己都觉得像哄三岁小孩。
冲水是关键环节。水流声哗哗的，它又开始紧张，想往边上躲。你得用手轻轻护着它的头，别让水进了耳朵眼睛，动作得快，但又不能显得急躁。这其中的分寸拿捏，不亚于完成一件精细手工。清水冲过，泡沫褪去，露出原本的毛色，在灯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。看着它甩头抖落水珠的样子，我心里那点儿折腾出来的烦躁，忽然就被抖落了。
拿大毛巾把它裹起来，一通揉搓。它这时倒来劲了，配合着扭动身子，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呼噜声。等擦得半干，放它出卫生间，好戏才真正上演——它会在客厅里开始疯狂地冲刺、急停、打滚，用尽全身力气要把残留的水汽和“洗澡”这个不愉快的记忆一起甩掉。地板上留下一串梅花状的湿脚印，和它欢快奔跑的身影。
我靠在墙边看着，喘着气，身上也溅湿了不少。这场面有点狼藉，但心里却莫名地踏实。这“鲁一鲁一鲁一鲁一澡”的循环，周而复始，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固定的、有点恼人又有点好笑的仪式。它讨厌这个过程，但洗完后的轻松和我的抚慰，它又是懂的。我呢，烦是真烦，可每次看到它干干净净、舒舒服服窝在垫子上的样子，又觉得，嗯，值了。
生活里好多事不都这样么？听着复杂，看着麻烦，标题起得跟绕口令似的。可真一头扎进去做，也就是调水温、打泡沫、冲水、擦干这些琐碎动作的串联。麻烦里藏着责任，重复中养出默契。那点挣扎，那点不情愿，最后都化成了抖落一身水珠后，那种焕然一新的清爽。
窗外天色渐晚，鲁一折腾累了，趴在自己窝里，毛已经蓬松干透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。我收拾好卫生间，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。它抬起眼皮看了看我，尾巴在地上轻轻拍了两下。刚才那场“大战”的硝烟，此刻彻底散尽了，只剩下满屋的宁静。嗯，下次洗澡，估计还是得先喊上四遍“鲁一”才行。这大概就是我们之间，不说破的约定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