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令哈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感在德令哈
德令哈往西四十里
这事儿得从去年夏天说起。我在德令哈往西四十里的戈壁滩边上,遇见了开小卖部的老马。他那间铁皮房子歪歪斜斜的,门口拴着条黄狗,见到生人也不叫唤。我买水时瞥见柜台玻璃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,是个穿红裙子的女人,在荒漠里笑得特别扎眼。
“一百块能买啥?”老马突然没头没尾地问。他牙齿被烟熏得黄黑,手指点着照片,“那时候从格尔木来的长途车,在这抛锚叁天。她口袋里就剩一百块钱,我俩分着吃最后半袋馕。”
我拧瓶盖的手停住了。窗外是望不到头的戈壁,风吹着沙粒打在人脸上生疼。在这种地方谈爱情,听着比海市蜃楼还虚幻。
铁皮房里的叁天
老马说那时候他还是个修车工,那姑娘是要去敦煌找亲戚。车坏了,乘客各自找办法离开,只有她没走。“她说反正敦煌的亲戚多年没联系,早一天晚一天没区别。”
他们在那间铁皮房里待了叁天。白天老马修车,姑娘就帮他递工具;晚上生起火堆,她裹着老马的军大衣讲城市里的高楼。第叁天傍晚车修好了,姑娘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一百元塞给老马。
“我没要,”老马眯着眼笑,“跟她说,等你从敦煌回来,再用这一百块请我吃拉面。”
后来呢?我问。老马没说话,只是把照片翻过去扣在桌上。那条黄狗在门口轻轻呜咽,远处有卡车呼啸而过。我突然明白了,有些故事不需要结局。
现在老马还守着那间小卖部,偶尔有过路司机停下来买烟。我问他还等那碗拉面吗?他摇摇头,说早就忘了那姑娘长什么样了。“就是有时候看着戈壁上的落日,会突然想起她说的那些高楼。”
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。铁皮房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,老马正弯腰给狗添水。这大概就是德令哈附近100块钱的爱情——不是真的买卖,而是在最荒凉的地方,两个陌生人之间那点短暂的、温暖的相遇。它轻得像戈壁上的风,却又重得让人记了好多年。
回德令哈的路上,我想起老马最后说的话。他说后来去过很多次敦煌,但从来没找过她。“有些人和事,就像这一百块钱,留在记忆里比花出去更珍贵。”
如今那张一百元早已不在市面上流通,就像那段往事,只存在于老马和那个不知名姑娘的回忆里。可每当有旅人路过那间小卖部,老马的故事就会在德令哈的风中,再活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