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期间要了女儿第一次
疫情期间要了女儿第一次
这事儿得从叁年前的那个春天说起。小区封了,铁栅栏外头拉着警戒线,整个世界突然就静得可怕。我们家住十六楼,往常车流声吵得人睡不着,那会儿倒好,连楼下小孩的哭闹声都听不见了。我和闺女困在九十平的房子里,大眼瞪小眼。她上高二,本该在学校里疯跑、跟同学咬着耳朵说悄悄话的年纪,现在却整天对着块电脑屏幕,眼神都木了。
说真的,那阵子我心里头发毛。不是怕病毒,是怕日子就这么一潭死水地过下去。闺女话越来越少,吃饭扒拉两口就回屋,关门的声音轻得让人心慌。我试着找话说,问网课怎么样,她嗯一声;问想吃点啥,她摇摇头。那种感觉,就像眼看着她一点点沉到水底,我却够不着。
转机来得有点意外。是个下雨的午后,她忽然从房间里出来,站厨房门口看我揉面。看了好半天,才小声说:“妈,我们班让学做饭,拍视频交作业。”我手上全是面粉,转头看她,她眼睛里有种好久不见的光,怯生生的。我心里头猛地一软。
“行啊!”我把面团往案板上一放,“就从这面团开始。你过来,我教你。”
那真是疫情期间的第一次。不是别的,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教她做饭。她手笨,水加多了,面糊糊粘了一手,急得脸都红了。我握着她的手,一点点教她怎么“揣面”,怎么感觉那个软硬劲儿。她的手在我手里,还是小时候那样细细长长的,可又分明是个大姑娘的手了。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,这么多年,我忙着让她好好读书、别走弯路,却忘了把生活里头这些热乎乎的、带着烟火气的手艺交给她。
自打那以后,厨房成了我们俩的“秘密基地”。她学会了炒鸡蛋,第一次没糊,金黄蓬松的一盘,端上桌时下巴扬得老高。后来胆子大了,试着炖红烧肉,拿着手机查菜谱,嘴里念念有词:“生抽老抽……还得有冰糖?”我在旁边看着,心里头那点焦虑,不知不觉被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给熨平了。这何尝不是一种亲情陪伴呢?在兵荒马乱的世界外面,我们守着一个小厨房,创造着一点确定的、可以握在手里的温暖。
变化是慢慢发生的。她开始会在揉面的时候,跟我抱怨某个老师网课总掉线;会在尝菜咸淡的时候,突然说起班里谁和谁闹了别扭。话多了,笑声也多了。有一次煎饺子,油溅起来吓她一跳,我顺手把她往后一拉,她站稳了,额头抵着我肩膀笑,说妈你反应真快。那股亲昵劲儿,好像又回到了她小时候。
我琢磨着,这大概就是困境给人的意外礼物吧。要不是疫情把什么都按了暂停键,我可能还在单位里忙得脚不沾地,她还在各种补习班之间赶场。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,却像两条平行线,各忙各的。是这段被迫慢下来的时间,把我们从各自轨道上拉出来,重新塞回同一个空间里,不得不看见彼此,靠近彼此。
解封那天,我们一起做了顿大餐。她主厨,我打下手。看着她在灶台前有条不紊地忙碌,侧脸认真又柔和,我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。我好像不仅仅是在这几个月里,要了她人生中“第一次”下厨的经历。我更像是,借着这段特别艰难的时光,重新要回了“第一次”当妈妈的感觉——那种纯粹的、不赶时间的、专注于彼此存在的陪伴。
窗外的世界正在恢复嘈杂,而我们心里头,却安静地住进了一个厨房,一团面粉的香气,和一段怎么也不会被隔离的时光。往后的日子肯定还会忙起来,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就像她学会的那道红烧肉,火候到了,味道就进去了,再也散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