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梦梦挑战22厘米
吴梦梦挑战22厘米
吴梦梦把那个细长的玻璃罐子往桌上一放,“咚”的一声轻响,引得周围几个朋友都伸过头来看。罐子里头,红彤彤、油亮亮的,泡着好些个修长的辣椒,尖儿朝上,密密地挤着,看着就让人舌根发紧。“看见没,”她指了指罐身上贴着的标签,上头手写着“22厘米朝天椒,慎入!”几个字,嘴角带着点笑,又有点发虚,“就这罐,我今晚的‘对手’。”
朋友们起先都当是玩笑。梦梦这人,大家都知道,爱吃,也能吃点辣,但平时也就是火锅点个中辣的水平。这回不知怎么,跟人较上了劲,非说能空口吃下一整根这号称“22厘米”的魔鬼椒。有人说她疯了,有人忙着掏手机准备录像,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。
梦梦其实心里也没底。这罐辣椒,是她从一个嗜辣如命的老饕那儿淘换来的,据说品种特殊,辣度不是寻常小米椒能比。她拧开罐子盖,一股子霸道又醇厚的酸辣气猛地冲出来,带着发酵后的那股子劲儿,直往鼻子里钻,呛得旁边的小姐妹直往后仰。她拿筷子,小心地在罐子里拨弄了几下,挑中一根,慢慢夹了出来。辣椒确实长,沉甸甸的,挂着亮晶晶的腌渍汁水,颜色红得发暗,像浸足了火力。
“真吃啊?”有人问。梦梦没吭声,只是把辣椒放到准备好的小碟里,又深吸了口气,好像要下水前做预备动作似的。这极限挑战的念头,是怎么冒出来的呢?她自己也说不太清。大概就是日子过得太温吞了,想找点不一样的刺激,想看看自己的“边界”到底在哪儿。就像有人去跑马拉松,有人去攀岩,她嘛,眼前就对着这根辣椒。
她先用门牙,小心地咬了一小口尖儿。瞬间,一股尖锐、凶猛的痛感,不是味道,首先是痛感,“唰”地一下钉在了舌头上,然后迅速炸开。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,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边。她赶紧嚼了几下,混着口水咽下去。那一道火线,从喉咙口一路烧下去,落到胃里,暖烘烘的,但更多的是灼烫。
周围安静了,都盯着她。梦梦停了停,感觉嘴里像着了火,吸口气都辣嗓子。她端起旁边的冰牛奶,灌了一大口,稍稍压下去一点那股燎原之势。这个人突破,可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。她看着剩下的大半根辣椒,那暗红色仿佛在挑衅。心里有点打退堂鼓,但那么多眼睛看着呢,自己挑的头,跪着也得吃完?那倒也不至于,但就这么算了,好像又特别没劲。
她又咬了一口,这次大了一些。更丰富的滋味出来了,除了暴烈的辣,还有腌渍后的微酸和隐约的咸,但这一切都被庞大的辣味军团裹挟着,冲击着味蕾的每一个角落。额头冒汗了,鼻尖也沁出了汗珠,她吃得龇牙咧嘴,完全没了形象,时不时得停下来,张大嘴吸几口凉气,用手使劲扇风。
一根辣椒,吃了快五分钟。到最后一段时,嘴唇都感觉肿了起来,微微发麻。但她心里头,那股奇怪的劲头上来了——一种混合着痛苦和奇异的兴奋感。终于,把最后一点梗也咽下去后,她啪地放下筷子,整个人靠在椅背上,满脸通红,眼泪汪汪,却咧开嘴笑了,尽管笑得有点扭曲。
朋友们又是鼓掌又是递水递牛奶。那股辣劲还在身体里翻滚,久久不散,烧得人坐立难安。但梦梦觉得,身体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地方,好像随着这股猛烈的冲击,反而松开了。她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,也不是真的热爱这种自虐般的辣。她只是忽然觉得,生活有时候就需要这样一根“22厘米的辣椒”,去猛地刺一下,让你真切地感觉到“活着”的滋味,疼也好,爽也罢,那种强烈的、无法忽视的真实体验,比温吞水一样的日子,要来得记忆深刻。
那罐辣椒还放在桌上,红得醒目。梦梦想,剩下的,以后慢慢来吧。至少今晚,她知道了自己“能”,也知道了“不能”轻易再去碰的边界在哪里。这感觉,挺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