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白女一线天流白浆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1:46:33 来源:原创内容

虎白女一线天流白浆

老李头蹲在村口的磨盘边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眯缝着眼睛瞧远处那条山缝。那条缝,村里人都叫它“一线天”,两片陡峭的崖壁紧挨着,中间就透出那么一绺光亮,像老天爷用刀在山体上轻轻划了道口子。他吐了口烟,慢悠悠地说:“这‘一线天’里头,藏着咱这儿的老讲究,‘虎白女’的传说,听过没?”旁边围坐的几个后生都摇头。

“早年间呐,”老李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,像是从山石缝里挤出来的,“这山可不叫现在这名。听说里头住着个山灵,化身是个穿一身白、威风凛凛的女子,浑身带着股山林之王的精气神,大伙儿就尊称一声‘虎白女’。她守着这山,也守着山里一眼灵泉。那泉水可了不得,平日里清冽甘甜,可每到特定的时辰,泉眼里涌出的,就是乳白色、浆汁一样的泉水,顺着山涧往下淌,远远看去,就像一道白练从那‘一线天’的缝里流出来。这就是‘流白浆’了。”

有个年轻后生忍不住插嘴:“那不就是石灰水嘛?或者啥矿物质丰富的泉水?”老李头瞥了他一眼,磕了磕烟锅:“你懂个啥!那浆水,据老辈人讲,不一样。它不是混浊的,是润泽的,带着股奇特的草木香气。更神的是,早些年山里人家有个跌打损伤、或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,取那么一小碗回来,不用煮不用熬,澄清了喝下去,还真能缓过来不少。都说那是‘虎白女’赐下的福泽。”

“那后来呢?这泉眼还有吗?”另一个后生追问。

老李头叹了口气,望着那“一线天”:“后来,闹饥荒,人心也慌了。有人觉着这泉水能治病,指不定藏着啥宝贝,就动了贪念。叁五个胆大的,半夜摸进去,想找到泉眼的根子,掘地叁尺也要把‘宝贝’挖出来。结果你们猜怎么着?”他顿了顿,吊足了胃口,“那几个人进去后,泉眼突然就不流白浆了,涌出来的全是浑浊的黄水。再后来,连黄水都渐渐干了。那几个人也没落着好,据说在山里迷了路,绕了叁天叁夜才出来,个个失魂落魄的,问啥也不说。”

“自那以后,‘虎白女’的影儿也没人再见过了。那‘流白浆’的奇景,也就成了老辈人口里的传说。”老李头站起身,捶了捶腰,“只剩下这‘一线天’,还冷冷清清地立在那儿,像个没了魂的关口。”

如今,这条“一线天”成了个小小的旅游看点。偶尔有外地游客来,站在狭窄的缝道里抬头看天,惊叹一声“真窄啊”,拍几张照片,也就走了。没人知道脚下曾经流过怎样的白浆,也没人关心那个守护山林的白色身影去了哪里。只有像老李头这样的老人,偶尔看着山缝发呆,仿佛在等待那抹润泽的白色,某一天会再次从那逼仄的天空中流淌下来。

村里也有人不信邪,学着搞什么山泉开发,说检测出水里矿物质丰富,想包装成“神奇矿泉水”卖出去。可弄来弄去,那水就是普通的山泉水,再也复现不出当年那乳白浆汁的半分神韵。那传说中的“流白浆”,似乎连同“虎白女”的魂一起,彻底消失在了时间的褶皱里。

有时候,黄昏的光斜斜地照进“一线天”,给冰冷的石壁镀上一层暖金色。恍惚间,好像真能看到一道柔和的、牛奶似的白痕,从极高极远的崖顶渗下来。但定睛一看,那不过是光影玩的把戏。山风穿过缝隙,发出呜呜的鸣响,像叹息,也像某种古老的、无人能再听懂的告诫。老李头说,那大概是山灵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,提醒着来来往往的人,有些东西,看见了,敬畏了,就好;千万别伸手去掏,一掏,可能就什么都没了。

那眼灵泉的旧址,如今被一层厚厚的落叶和爬藤盖着,毫不起眼。或许,“虎白女”和她的“流白浆”,本就属于那个更朴素、也更懂得保持距离的年代。它们的故事,和那条“一线天”一样,被岁月越挤越窄,最终成了深山里一道缄默的、几乎要被遗忘的刻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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