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壮的公么6完
强壮的公么6完
老刘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嘴里叼着半截烟,眯着眼看远处。晌午的日头毒得很,把土路晒得发白。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:“这人呐,有时候就跟咱村那头‘公么6’似的。”
旁边下棋的李老头抬起头,手里捏着个“车”,愣是没落下。“公么6?你说的是后山老赵家那头犍牛?不是前年就‘完’了么?”
“是‘完’了。”老刘吐了口烟圈,烟雾在热浪里扭了扭,散了。“可它那股子劲儿,好像没散。”
这事得从头说。那头牛在的时候,是真“强壮”。肩峰隆起像座小山,四蹄柱子似的,犁起地来,黑油油的泥浪哗哗地翻,后面扶犁的人都得小跑才跟得上。它不光是力气大,性子还特别“完”,我们这儿土话,“完”就是认死理、一门心思到底的意思。认准了道,套上犁,不把地头那棵歪脖子树走到跟前,绝不歇气。老赵抽响鞭,它不理;拿嫩草引,它不看。它就盯着那目标,闷着头,一步一个坑。
后来农机多了,牛闲了。再后来,老赵儿子要接他去城里,牛没法带,商量着要卖掉。听说买主是镇上的屠宰户。牵牛走那天,怪事来了。这牛走到村口这老槐树下,就是这棵,蹄子像生了根,任你怎么拽怎么哄,纹丝不动。它那双铜铃大眼,就静静望着它犁了半辈子的那片坡地。夕阳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一座沉默的黑山。
最后没办法,买主摇摇头,说明天再来。可当天夜里,牛就没了。不是跑了,是第二天发现它自己走回了原来的牛栏,趴在熟悉的干草上,安安静静地“完”了。村里老人说,这牛是把自己“交代”了,它认准这里是它的地头,它的“完”处。
老刘把烟屁股摁灭在土里。“我有时候琢磨,这牛傻不傻?跟着去新地方,说不定能吃更精的料,住更敞亮的棚。可它不。它那股子‘强壮’,不光是筋骨,更是心里头那份‘认准’。咱们现在呢,东一榔头西一棒子,今天看这个热闹,明天追那个风口,心里头乱糟糟的,力气都散光了。看起来忙忙碌碌,可那份能让蹄子生根的‘认准’,还有吗?”
李老头的棋也不下了,看着远处那片坡地,如今种满了果苗。“你是说,人得有点‘牛脾气’?认准个值得的事,使出一股子‘完’劲儿?”
“差不多这意思。”老刘拍拍裤子上的土,站起来,“不是说真得像头牛一样倔。是说那份心劲儿,得‘强壮’到能守得住自己的‘道儿’。知道为啥干,知道往哪儿使力气,哪怕慢点,哪怕最后也就是走到自己的‘树’底下,那也算是有始有终,心里头踏实。”
日头偏西了,光影斜斜地照过来,把人的影子也拉得长长的。村里那头最“强壮”又最“完”的牛,早就成了故事。可这故事像这槐树下的凉荫,时不时就让人心里头静一静,想一想。想想自己手头的事,心里头认准的那个“地头”,到底在哪儿。那股子闷着头、朝着一个方向使的实在劲儿,是不是还在。
风来了,吹得树叶沙沙响,像是谁在低声应和。老刘背着手,慢悠悠朝村里走去,那步子,竟也有了几分沉甸甸的、认准了道的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