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州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后街的小巷
随州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后街的小巷,这两个地方其实说的是一回事。每次从火车站出来,拖着行李往右一拐,就像突然按了静音键,站前广场的喧闹瞬间被抛在脑后。
巷口总停着几辆等客的叁轮车,老师傅靠在车座上打盹,听见脚步声才懒洋洋抬下眼皮。地面的青石板被磨得发亮,雨天会泛起一层油润的光。两旁是些老式居民楼,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在风里飘得像万国旗,偶尔还能看见几盆倔强生长的绿萝。
再往里走就热闹了。修鞋匠的老摊子支在电线杆下,工具箱打开像个百宝箱。他手里忙活着,嘴上还能和路过的大爷聊两句菜价。隔壁水果摊的老板娘认得不少老街坊,称重时总会顺手塞两个橘子。“自家树上结的,甜着呢。”她总这么说。
傍晚时分,巷子真正活了过来。出租司机会把车停在巷口,摇下车窗抽根烟,享受这难得的清静。几个小吃摊亮起温暖的灯光,煎饼铛上升腾的蒸汽里混着面香和酱香。有个卖藕汤的大姐,她的摊位前永远排着队——那口深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,熬了整天的排骨和莲藕早已酥烂入味。
住在这条巷子深处的老陈说,他在这住了叁十年,看着火车站翻新扩建,看着高楼一栋栋立起来,只有这条巷子还是老样子。“新来的邻居搬走又搬来,只有这些老店铺雷打不动。”他坐在自家小店门口,慢悠悠地呷着茶。他的杂货铺东西摆得乱,但你要什么他都能立马找出来。
巷子中段有家开了二十年的理发店,红白蓝叁色的转筒已经褪色,却还在转着。老师傅理发只要十五块,不办卡不推销,就是单纯地剪头发。客人往旧转椅上一坐,围布一抖,推子嗡嗡响起,碎头发落在地上,积了薄薄一层。墙上还贴着九十年代的海报,发型样式早过时了,但这份踏实还在。
夜幕降临后,巷子又变了模样。路灯昏黄,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楼上传来炒菜声和电视声,生活气息透过窗户溢到街上。几个晚归的上班族在炒粉摊前相遇,彼此点点头,站在路边就吃了起来。他们不说话,但那份默契很温暖——都是被这条巷子接纳的夜归人。
车站后街的小巷就像随州火车站的另一面。站前是匆忙的、崭新的、面向远方的;而巷子里是缓慢的、怀旧的、扎根于此的。它不介意自己的普通,也无需被所有人理解。对于熟悉它的人来说,这条普通的巷子藏着随州最真实的模样,是奔波旅途后第一个像样的拥抱。
下次你从随州火车站出来,不妨也拐进这条巷子走走。不用特意寻找什么,只是感受那份被时间打磨过的温润。也许某个瞬间,你也会像我一样,突然理解了什么叫做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