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照顾醉酒下属妻子》2
《照顾醉酒下属妻子》2
车里的气氛有点闷。李薇靠在后座，闭着眼，眉头微微皱着。我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，心里叹了口气。老陈这家伙，自己出差倒是潇洒，电话里千恩万谢地把媳妇托付给我这个老大哥，说只有交给我才放心。可这算什么事儿啊。
到了她家楼下，我轻轻叫了她两声。“李薇？醒醒，到家了。”她含糊地应着，身子却软绵绵的，根本站不稳。我只好架着她的胳膊，半扶半抱地把她往楼里带。电梯里只有我们俩，镜面映出我俩有些狼狈的样子。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香水味，让我有些不自在，只好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。
好不容易进了门，屋里收拾得挺干净，茶几上还摆着个没吃完的水果盘。我把她扶到沙发上，想去给她倒杯热水。刚转身，就听见她带着哭腔嘟囔了一句：“……都没人管我。”声音很轻，像片羽毛，却沉甸甸地落在我耳朵里。我脚步顿了顿，没接话，径直去了厨房。
烧水的时候，我环顾了一下这个家。老陈和我一个部门，这几年拼得厉害，叁天两头往外跑，家里估计是真顾不上。李薇我见过几次，聚餐时话不多，总是安安静静地笑。没想到今晚她们同学聚会，竟喝成这样。
端着温水回来，她已经侧躺在沙发上，蜷缩着，像是睡着了。我把杯子放在茶几上，犹豫着是该叫醒她，还是给她盖个毯子。正想着，她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弹出一条信息，我没细看，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。这分寸感，在职场上混了这么多年，我太懂了。尤其是涉及到下属的家事，更得小心再小心。
“水……”她忽然哼了一声。我赶紧把杯子递过去，扶着她坐起来一点。她喝了几口，眼神迷茫地看了看我，似乎才反应过来我是谁。“王哥……麻烦你了。”她有些不好意思，揉了揉太阳穴，“真是……丢人了。”
“没事，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。”我摆摆手，“老陈不在，我们这些同事照应一下是应该的。这算是同事关怀吧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我特意把“同事关怀”几个字说得清楚了些，像是在提醒自己，也像是在划定一条清晰的界线。
她苦笑了一下，没说话，捧着杯子小口喝着。气氛又安静下来，只有墙上钟表的滴答声。我看她似乎清醒了些，便想着交代几句离开。“那个，厨房有蜂蜜，待会可以冲点喝。明天要是头疼，就别急着上班了。”
她点点头，放下杯子，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：“王哥，谢谢你。不只是今天……平时老陈总说，你在工作上帮了他很多，压力大的时候，也是你开导他。”她顿了顿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这个家，他顾不上，有时候我觉得……自己跟个摆设似的。”
这话我没法接。清官难断家务事，更何况我只是个外人、个上司。我只能含糊地说：“老陈也是想为家里多拼拼，都不容易。你多体谅。有啥需要帮忙的，可以跟公司工会反映，这也是公司管理该考虑到的员工后勤问题嘛。”我又把话题拽回了安全的、公共的领域。
她听了，眼神暗了暗，只是“嗯”了一声。我知道这话官方又生硬，但此刻，或许生硬一点才合适。看看时间，确实不早了。我站起身：“那你早点休息，门锁好。我走了。”
走到门口，我回头看了一眼。她又缩回了沙发里，抱着个靠垫，客厅暖黄的灯光把她影子拉得老长，显得那屋子格外空荡。我轻轻带上了门。
下楼，坐进自己车里，我没立刻发动。今晚这事儿，像颗小石子投进湖里，漾开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。职场上，人与人之间的界限，有时得像刀切一样分明；可有时候，那界限又薄得像层纸，一不留神就模糊了。照顾是情分，是责任，但这“照顾”的度在哪里？尤其是当它延伸到工作之外、家庭之内的时候。
我揉了揉眉心，想起李薇那句“跟个摆设似的”。老陈是我的得力干将，他的状态，直接关系到整个团队的节奏。可他的家庭若是不稳，工作状态又能好到哪儿去？这似乎，又不单单是别人的“家务事”了。?
夜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，凉丝丝的。我发动车子，驶入夜幕。后视镜里，那栋楼上的几点灯火越来越远。有些关心，或许只能止步于此；而有些问题，却像这夜色一样，弥漫开来，需要更周全的思量。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接送，它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一些我平时未必留意的、复杂的生活褶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