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黄础级一区二区
一片黄础级一区二区
老张头蹲在田埂上，眯着眼看眼前这片地。晌午的日头毒得很，把眼前一整片稻田烤得金黄金黄，晃得人眼晕。他摸出根烟，没点，就在手指间搓着。这片地，村里人都叫它“一片黄”，为啥？因为土好，水足，种出来的稻子穗子沉，颜色正，打下来的谷子碾出米来，油亮油亮的，看着就喜人。可这片黄里头，还有门道。
你瞧，靠近水渠那头，地势平，阳光从早晒到晚，那是大伙儿心里默认的“一区”。这里的稻子，总是最先熟，秆子硬挺，谷粒饱满得像要撑开壳儿。每年收割，这片地打下来的头茬米，都不进市场，早被识货的老主顾订走了，价格自然也得往上抬一抬。老张头记得他爹说过，一区的米，喂饱的不只是肚子，还有面子和讲究。
再往东边去点儿，地势稍微有些起伏，阳光被远处的林子挡掉一小会儿，那就是“二区”了。二区的稻子也不差，熟得比一区晚上叁五天，模样也挺拔。可老庄稼把式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，这米的“劲儿”，就是比一区软那么一丝丝。熬粥也许差不离，但要是用来蒸饭，讲究的人一筷子下去，心里就有数了。这区别，不在天上，不在地下，就在那一点点光照、一点点水土的细微差别里。
这“础级”又是咋回事？这不是上头给封的，是村里人自己品出来的。指的不光是地，更是人。你得会伺候这片地。什么时候灌水，什么时候晒田，肥料下多少，什么时辰打药，那都得掐准了。老张头就是村里公认的“础级”把式。他侍弄的一区稻子，比别人家的，穗头能多垂下两分。他说不出啥大道理，就觉得这地跟人一样，你得懂它，顺着它的脾气来，它才给你好脸色看。
现在村里年轻人少了，愿意蹲在地头琢磨这些“一区二区”的更少。有人劝老张头，费那劲干嘛，现在都讲产量，统一施肥统一管理，省心省力。老张头听着，只是“嗯嗯”两声，照样天不亮就去巡他的田。他觉得，有些东西，省不了。就像这“一片黄”里的等级，它不是人为划出来分高下的，是这片土地自个儿长出来的道理，是几辈人汗珠子砸进土里品出来的滋味。
收割季快到了，老张头站起身，拍了拍裤腿上的土。金色的稻浪随风起伏，沙沙地响。他知道，哪块地先动镰，哪块地的谷子该单独晾晒，心里那张图，清楚着呢。这片沉默的土地，用它最朴实的颜色和产出，讲述着对于品质、对于分寸、对于传承的老故事。这故事，就藏在这片金黄之下，等着懂它的人，一茬一茬，继续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