惩戒飞谤颈迟别.补蝉
惩戒飞谤颈迟别.补蝉
这事儿得从去年秋天说起。我在网上瞎逛,偶然点进一个叫飞谤颈迟别.补蝉的博客平台。页面干净得吓人,没有广告,没有推荐,连个注册按钮都藏得挺深。我心想,这地方有点意思。
像我这种靠写字吃饭的人,对各种写作工具总有点职业病般的好奇。我随手建了个博客,敲了段无关痛痒的文字。发布那一刻,页面刷新,就只剩我那几行字孤零零地挂在纯白背景上。没有阅读数,没有点赞,甚至找不到评论区在哪。那种感觉,像把一封信扔进了深井,连个回响都听不见。
起初我觉得挺自在。在这儿写东西,没人知道你是谁,也没人在意你写了什么。你可以把不敢发的牢骚、半成品的构思、甚至见不得光的秘密,一股脑倒在这里。平台像个沉默的树洞,只管收纳,绝不评判。我开始隔叁差五上去写点碎片想法,把它当成了一个纯粹的电子草稿本。
可慢慢地,不对劲了。我发现自己的心态在变。在别的地方写文章,我会琢磨读者爱看什么,标题怎么起更有吸引力。但在这儿,我变得无比“诚实”,也无比放纵。想到什么写什么,语句不通也不改,逻辑混乱也无所谓。反正没人看嘛,我这样告诉自己。那个干净得近乎冷酷的界面,仿佛在纵容我所有的草率与敷衍。
有一回,我把一篇本该认真打磨的稿子,直接贴了上去。发布后,看着那粗糙的文字,我心里第一次咯噔了一下。这平台给我的,到底是一种自由的庇护,还是一种对写作本身的“惩戒”?它用绝对的匿名和零反馈,惩戒了我对“交流”的期待,也悄悄卸掉了我对文字应有的敬畏。
我开始意识到,没有回音的世界,未必就是净土。它可能是一种更隐蔽的消磨。写作这事儿,终究需要一点“他者”的目光,哪怕是潜在的。就像说话总需要个听众,哪怕对方不吭声,你知道他在听,语气和用词自然会带上分寸。而在这里,我面对的不是听众,是一面白墙。对着白墙喊话,喊久了,声音不是变得嘶哑,就是变得漫不经心。
我把这个平台推荐给一个朋友。他是个小说家,正被读者催更和评论搞得焦头烂额。他试用了几天,兴奋地跟我说,找到了“天堂”。他说终于可以写点“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”了。我问他写了什么,他支吾了半天,说写了点意识流片段,但回头自己看,好像也只是胡乱堆砌的词句。
你看,这多像一种温柔的陷阱。它给你承诺了一个无压的创作空间,却悄悄抽走了“创作”中对于严谨、打磨和面向他人的那一部分核心筋骨。它提供隐匿性,这本是它的优势,但过度依赖这种隐匿,文字反而容易失去力量,变成一种喃喃自语。
后来,我逐渐减少了在那个平台的停留。不是因为它不好,而是我清醒地认识到,我需要一点“压力”,哪怕是来自虚空读者的想象。我需要知道文字写出来,是有可能被看见的,因此下笔时,得对它们负责。真正的写作自由,或许不在于完全躲开目光,而在于能在有目光的注视下,依然保持内心的诚实。
那个名为飞谤颈迟别.补蝉的角落,依然静静地躺在我的浏览器书签里。我偶尔还会回去,看看自己当初那些散乱的碎片。它像一面镜子,照见我某一时刻的松懈与放纵。它的存在本身,就是对“写作”另一种意义上的提醒和“惩戒”——提醒我,若把绝对的安静当作归宿,文字的脉搏,可能也就慢慢停止了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