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镇百元情感故事
巷口理发店的黄昏
老陈剃完最后一个头,太阳正好卡在西山豁口。铜盆里的水泛着金红,他眯眼看了看墙上那块停摆的钟——下午五点二十五分,准的。这个点儿,阿珍该推着烤红薯车从巷子深处出来了。
“今天生意咋样?”阿珍把车停在店门外,铁皮桶滚出几块热乎的。老陈没接,先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塞过去:“修车钱,不能再拖了。”阿珍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,那片洗得发白的蓝布渗出深色水渍。
他们这样你来我往叁年了。老陈总记着叁年前暴雨夜,阿珍的烤红薯车翻进沟里,他撞见时她正蹲在泥水里捡红薯。后来两百块修车钱像根线头,扯出长长一串日子。有时是几块烤红薯抵了理发钱,有时是老陈偷偷多塞二十块说是“买甜酱”。
街坊爱开他们玩笑:“你俩这阳春附近200块钱的爱情啥时候办酒?”老陈只会嘿嘿笑,手里推剪嗡嗡响。阿珍低头捅煤炉,火星子溅起来映在脸上,比胭脂还红。
直到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出现。他开着小轿车停在巷口,说要做投资改造这条老街。阿珍的儿子在城里读大学,电话里提过好几次学费的事。
老陈盯着镜子里自己花白的鬓角,突然说:“我侄子在深圳开理发连锁店。”阿珍正给他补裤脚,针尖顿在半空。“他说缺个帮手,管吃住...还能预支半年工钱。”
黄昏变得格外安静,只听见煤炉里哔啵轻响。阿珍咬断线头,声音像落在搪瓷盆里的雨点:“隔壁镇百元情感故事里,那对凑不出彩礼的男女私奔了。”她抬头看老陈,“后来他们在菜市场口支了个裁缝摊,现在孙女都会打酱油了。”
老陈拧毛巾的手停住了。水珠顺着指缝滴在水泥地上,慢慢洇成深色。
第二天巷口照旧飘起烤红薯的香。老陈给客人刮脸时,看见阿珍的推车新刷了蓝漆,车头栓着红布条——是他们老家祝福出远门的习俗。西装男人再没出现过,倒是有天阿珍拎着饭盒进来:“你侄子的连锁店...还缺人合伙不?”
如今巷子拆迁的通知贴了半年,他俩的铺面还亮着灯。有晚收摊后,老陈从柜底摸出存折:“首付差些,但加上你卖红薯的钱...”阿珍数了数烤红薯的铝皮盒,硬币叮当响了一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