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失忆被改造成女生
男生失忆被改造成女生
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头很沉，像灌了铅。白色的天花板，消毒水的味道。我想坐起来，却发现身体有点……不对劲。说不上来，就是觉得轻飘飘的，四肢的协调感很陌生。喉咙有点干，我试着喊了一声，发出的声音却让我自己都愣住了——那声音细细的，完全不是记忆里自己的样子。
医生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，态度很温和，但眼神里透着一种程式化的观察。他们告诉我，我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，昏迷了很久。能醒来已经是奇迹。至于记忆，有很大一部分缺失了。我努力回想，脑子里却只有一些模糊的碎片，像隔着毛玻璃看东西。我记得自己好像叫“林远”，是个……男生？可当我低头，看到病号服下明显不同的身体曲线，和垂到肩头的长发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上来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我指着自己，声音发颤。医生推了推眼镜，递过来一份文件。“林小姐，你的身体在事故中受损非常严重。我们采用了最前沿的‘生物重塑技术’，才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。为了匹配最佳的生理兼容性和存活率，治疗过程中对你的生理特征进行了一些必要的调整。”他说得很平静，好像只是在解释一个普通的治疗方案。我听着那些陌生的术语，“生理特征调整”、“生物重塑”，每个字都认识，连在一起却像天书。但核心意思我听懂了：我，林远，曾经的那个男生，在不知情、也无法选择的情况下，被改造成了女性。
镜子里的那个人，皮肤白皙，五官清秀，长发乌黑。她很漂亮，但对我来说，却像个精致的陌生人。我抬手，她也抬手；我皱眉，她也皱眉。可我知道，那不是我。或者说，那不再是我认知中的“我”。记忆的缺失让我连“过去”的锚点都找不到，而眼前这具全新的身体，又彻底颠覆了“现在”。我到底是谁？
出院后，生活变成了一种笨拙的模仿。我得学习用这具身体走路、穿衣、甚至说话的语气。原来的身份证件被更新了，性别栏刺眼地印着“女”。名字没变，还是林远，但周围人看我的眼神，叫我时的语气，全都不同了。以前的哥们见到我，尴尬得手足无措，最后憋出一句“那个……你好好休息”。世界还是那个世界，但我和世界之间的连接方式，被彻底重置了。
我开始疯狂地寻找过去的痕迹。翻看旧物，联系可能认识的人。一些记忆的碎片慢慢浮现：学校后街的篮球场，和队友击掌时粗糙的触感；喜欢过的女孩长发拂过肩膀的香味……这些感觉如此真实，却与镜中的形象格格不入。这种矛盾快把我撕裂了。有时候，我会盯着自己的手看很久，这双纤细的手，真的投进过那个决定胜负的叁分球吗？
我找到了当时的主治医生，不再是询问病情，而是想寻求一个“为什么”。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改造？没有其他方案了吗？医生沉默了一会儿，才缓缓说道：“当时的情况，保住生命是唯一且最高的准则。‘生物重塑技术’的应用，是基于对你残存生命体征最精确的计算后，成功率最高的路径。它重塑的不仅是器官和组织，更是一种生命形态的延续。”他看着我，“对你来说，这或许难以接受。但从医学角度看，是‘林远’这个生命得以存续的唯一方式。”
生命得以存续的唯一方式……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。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。我看着那个陌生的女性身影，心里那股激烈的抗拒和混乱，似乎稍微平息了一点点。我还是失去了太多，失去了过去的身体，也弄丢了大段的记忆。但有些东西，好像还在。那种对篮球的热爱，对朋友的义气，思考问题时喜欢咬笔头的习惯……它们似乎没有随着生理的改变而消失。
我停下脚步，站在一家体育用品店的橱窗前。里面陈列着最新的篮球鞋。那一刻，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，有点冲动，有点不合时宜：也许，我该去买一双试试。不是要去定义什么，也不是要立刻找到答案。只是，我想用这双新的手，去触碰一下旧日的热爱。路还长着呢，我得先学着和这个新的自己，和平共处。至于“我”究竟是谁，或许答案不在过去的记忆里，也不全然在这具身体上，而在接下来，我要一步步走出来的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