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姆和儿子2中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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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话说,后妈难当。这话李梅算是体会得透透的。她和老陈结婚那会儿,老陈的儿子小涛刚上初中,正是半大不小、浑身是刺的年纪。第一次见面,小涛那声从鼻子里哼出来的“阿姨”,让她心里凉了半截。
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着。李梅不是没努力过,早起做他爱吃的煎蛋,下雨天特意去学校送伞。可小涛呢,客气得像对待外人,那份疏离感硬邦邦地横在两人中间。老陈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,只能劝她:“孩子还小,需要时间。”
转机来得有点意外。那天老陈出差,小涛半夜发起了高烧。李梅着急忙慌地送他去医院,挂号、拿药、守着打点滴,一宿没合眼。天快亮的时候,迷迷糊糊的小涛忽然抓住她的袖子,含混地喊了声“妈”,虽然马上又改口成了“阿姨”,但李梅心里那块冰,好像“咔嚓”裂开了一道缝。
从那以后,两人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墙,似乎薄了一点。李梅也学“聪明”了,不再刻意讨好,而是试着“看见”他。比如,她发现小涛其实喜欢画画,课本空白处总有些小人儿。她没多说,只是周末“顺路”带回了一本不错的素描本和一套铅笔,轻轻放在他书桌上。
真正的破冰,是在小涛初叁那年。他成绩中游,面临分流,自己焦虑,脾气也躁。一天晚上,因为一道数学题和老陈吵得天翻地覆,摔门进了房间。老陈气得直哆嗦。李梅倒了杯水,敲开了小涛的房门。屋里没开灯,少年倔强的背影对着她。
她没谈学习,也没讲道理,只是在床边坐下,轻轻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。“我那会儿,数学也差得离谱,觉得这辈子都跟数字无缘了。后来遇到个老师,他没逼我,就告诉我,解不出来的时候,试试把题目画成图。”黑暗里,小涛的呼吸声似乎轻了一些。“你看,有时候换个方式,路就通了。不是非要硬碰硬。”
那晚他们聊了很久,第一次,不是继母和继子,更像两个碰上了相同难题的人。李梅明白了小涛的压力不只是学习,还有对未来的迷茫,甚至有一丝怕让父亲和新家庭失望的惶恐。而小涛也似乎第一次感觉到,这个“阿姨”的关心,不是出于责任,里头有点别的、更真切的东西。
后来,小涛选了有美术特色的高中,整个人开朗了不少。家里饭桌上,他的话渐渐多了,甚至会和李梅聊聊学校里的趣事。老陈看着,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。
高考前压力最大的那段日子,小涛书桌上总会“长”出一杯温牛奶或几块切好的水果,无声无息。李梅也从不过问他的复习进度。直到填报志愿前夜,小涛拿着志愿草表,主动坐到她旁边。“李姨,您帮我看看?” 一声“李姨”,叫得比“妈”更自然,更熨帖。她知道,自己终于被这个家“认证”了。
如今小涛在外地上大学,每周雷打不动会往家里的微信群发消息,有时是张随手拍的夕阳,有时是吐槽食堂的菜。他给李梅的微信备注,不知何时改成了“梅妈”。这个称呼挺妙,既有名,又有份。
回头想想,这段关系里哪有什么制胜法宝。所谓的“亲职教养”,从来不是一场居高临下的指导,而是一场双向的靠近与理解。她没想过去取代谁,只是努力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“后来者”。而小涛,也终于放下了盾牌,接纳了这份笨拙却持久的善意。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重组家庭这本经尤其厚。但念经的人啊,若是都愿意放下些执念,多拿出点耐心,听听对方的腔调,或许就能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、不那么标准却温暖和谐的节奏。这日子,不就是这样一点点过出来的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