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玉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区百元情感故事
弄堂口的栀子花香
老陈蹲在理发店门口的台阶上,卷烟夹在指缝里慢慢燃着。夏夜的风黏糊糊的,把隔壁阿婆晾在竹竿上的栀子花吹得直打旋儿。他眯着眼看街对面那家亮着粉灯的发廊,玻璃门上的“按摩”二字缺了偏旁,变成“马莫”。
“两百块。”他自言自语地嘟囔,像在咀嚼一颗快要化掉的糖。这个数字在昆玉这一带有着奇妙的魔力——够买四条烟,能在棋牌室混整晚,也能换来某些转瞬即逝的温暖。巷子深处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,由远及近,又渐渐消失在夜晚的嘈杂里。
隔壁街区的百元故事
拐过两个路口就是建设路,那里的价钱要便宜一半。四十来岁的红姐总穿着褪色的连衣裙,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塑料凳上等活儿。她有个上初中的女儿,书包里总是装着《五年高考叁年模拟》。
“我们这种人啊,像夜间开的花。”红姐有回突然这么说,手里的打火机啪嗒啪嗒响,“天亮就谢了。”她的顾客多是工地上的工人,偶尔也有附近写字楼加班到深夜的年轻人。百来块的交易里,有时会夹杂着陌生人短暂的倾诉——老婆跟人跑了,老家房子要拆迁,儿子考上重点高中了。
老陈去过一次。那是个下雨的晚上,红姐租的阁楼漏雨,用了叁个塑料盆接水。水滴答滴答响着,她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将就下吧,这天气。”事后她多找了二十块给他,“看你衣服都淋湿了,买包烟抽。”那天老陈捏着皱巴巴的钞票,在雨里站了很久。
深夜食堂的对话
凌晨两点的麻辣烫摊子是另一种江湖。穿西装的男人松开领带,和穿工装的大哥挤在同一条长凳上。老板娘认得每个熟客的口味——多放辣,不要香菜,加个煎蛋。
“你说这二百块钱的爱情,能当真吗?”隔壁桌的年轻人突然问。他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,眼镜片上都是雾气。
老陈搅动着碗里的粉丝,汤面上浮着的红油慢慢聚拢又散开。“这世上的感情啊,有时候就是明码标价反而简单。”他想起前妻离开时留下的字条,说跟着卖建材的男人去南方了,那边能给她的比他现在多。
老板娘给每桌加了份免费豆芽:“谈什么真情假意的,吃饱最实在。”她丈夫前年工伤去世后,她就盘下这个摊子,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。
清晨的豆浆油条
天快亮时,老陈在巷口买了早餐。炸油条的老李动作麻利,面团在油锅里迅速膨胀成金黄色。“昨晚看见你家灯亮了一夜。”老李随口说。
“睡不着。”老陈盯着在油锅里翻滚的面团,“想起二十年前刚来昆玉的时候,这边还是农田呢。”那时他骑着二八自行车,后座上坐着扎麻花辫的姑娘,两个人分一根五毛钱的奶油冰棍。
现在二百块能买什么?不够年轻人看场演唱会,不够有钱人吃顿便饭。但在这片逐渐老去的街区,它依然能换来某些真实的触碰——可能是红姐阁楼里那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,也可能是发廊小妹在你耳边哼走调的情歌。
太阳完全升起来了,早点摊的蒸汽在光线里飘浮。老陈拎着豆浆油条往家走,经过那家发廊时,粉灯已经灭了,卷帘门上贴着新的招租广告。他不知道红姐是不是还在建设路,也不知道那个问“能不能当真”的年轻人后来怎么样了。只记得麻辣烫老板娘说过的话:“这日子啊,就像煮麻辣烫,什么菜往锅里一扔,滚熟了都能吃。”
巷子深处的栀子花还在开着,香气比夜晚淡了些,却更绵长。某个窗户里传来早间新闻的声音,报道着这座城市即将开始的又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