嘿嘿午夜
嘿嘿午夜
你试过在午夜嘿嘿一笑吗？不是那种社交场合的假笑，是喉咙里滚出来的、低低的一声“嘿嘿”。这声音有点像个秘密，又像把钥匙，能打开白天不敢开的门。
白天的世界太亮了，亮得什么都要清清楚楚。你的表情得管理，话得掂量，连走路步子大小都好像有人盯着。可午夜不一样。钟声敲过十二点，像有层薄薄的膜，“噗”一声被捅破了。空气忽然就松了，静了，沉了。这时候那声“嘿嘿”，才算是真正从自己肚子里冒出来的。
那些午夜才浮上来的事儿
我有个朋友，白天是写字楼里话最少的那位。可一到午夜，他就在自家阳台上捣鼓望远镜，看星星。他说过一句挺有意思的话：“白天是人挤人，看地；午夜是人躲人，看天。”他嘿嘿笑着，说找到了猎户座腰带上缺的那颗小星星。那份快活，是白天那个西装革履的他，绝对装不出来的。
这大概就是午夜的心灵松弛吧。白天绷紧的那根弦，到这会儿，自己就松了劲。没谁评判你，没任务追着你。你忽然就成了自己唯一的观众，也是唯一的主角。可以想想那些不着边际的：比如童年弄丢的那只玻璃弹珠，到底滚到哪个平行宇宙去了？或者就单纯听着冰箱的嗡嗡声，觉得这声音也挺有节奏。
这种松弛感，不是懒散。它更像给脑子冲个凉，把白天积攒的燥热和灰尘，哗啦一下冲干净。很多想不通的事，在这片静和暗里，反而透出点模糊的轮廓。
黑暗是块不错的幕布
你别误会，我说的午夜，不是让你去干什么出格的事。它是一种状态，是种自我觉察的好时机。白天我们忙着应对外界，像颗被抽打的陀螺。只有到了深夜，陀螺慢慢停下来，你才能看清自己身上的花纹，是哪年哪月，被什么刻上去的。
想起小时候怕黑，总觉得黑暗里藏着东西。现在反倒觉得，黑暗里藏着的，也许是一部分不敢见光的自己。那个会嫉妒的自己，会胆怯的自己，有些阴暗小心思的自己。午夜给了它们一个安全出口，让它们出来透透气，和你面对面坐着，不吵架，就看看彼此。看明白了，心里反而踏实了。这份诚实，是阳光底下很难拥有的。
有时候，一个白天纠结的决定，在午夜抽半支烟的功夫，心里忽然就亮堂了。不是想到了新理由，而是放下了旧包袱。黑夜像块厚实的幕布，把那些嘈杂的旁白和观众都遮住了，台上只剩下你自己。该怎么演，你说了算。
当然，熬夜伤身，这道理谁都懂。我说的“午夜”，更多是种心理上的时分。是留给自己的、一段不被打扰的私人时间。哪怕只有二十分钟，关上灯，和自己待一会儿。这份自我觉察的工夫，在如今这闹哄哄的世界里，快成奢侈品了。
所以啊，下次如果午夜醒来，或者还没睡，别急着摸手机。不妨听听窗外的声音，或者自己呼吸的声音。要是心里忽然冒出点什么有趣的、荒唐的念头，那就跟着它走一小段。没准儿，你喉咙里也会滚出一声低低的“嘿嘿”。那感觉，挺不赖的。
午夜的妙处，就在于它什么都不是，又什么都可以是。它是一片空旷的操场，白天的游戏规则全部作废，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，跑两圈，或者就坐下来，看看从未认真看过的、地上的影子。那份自由，嘿嘿，千金不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