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没做都湿成这样了
几天没做都湿成这样了
这话是我上周推开老屋储藏室门时，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。一股子潮气混着旧木头和尘土的味儿，直往鼻子里钻。墙角的木箱子摸着都有点软了，墙皮也晕开了一片深浅不一的黄渍，像幅抽象画。我杵在门口，愣了好一会儿。
这屋子，其实空了没多久。满打满算，也就个把月没进来收拾。可南方这天气，真不跟你讲道理。梅雨季是过了，但那股子缠人的湿气，好像钻进了砖缝里、地板下，逮着机会就往外冒。你几天不管它，它就能给你折腾出个大场面。我这还是关着窗的呢，要是一直开着，怕不是能养蘑菇了。
看着那一片狼藉，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。这“湿气”啊，看不见摸不着，平时你根本想不起它来。可它就在那儿，耐心十足，一点点地渗透。你以为关上门窗就万事大吉了？它有的是法子。墙里的砖，地上的水泥，甚至那些棉麻织物，都是它藏身和进攻的阵地。等你猛然惊觉，事情往往就不太好办了。
这事儿想着想着，味道就变了。它不像突然爆水管，那叫灾难，急吼吼的，你得立刻扑上去。这种“湿”，是慢性的，是惰性的结果。就像很多别的事儿一样——几天没好好读书，再拿起书就觉得字都飘了；几天没锻炼，爬个楼梯都喘。那点生疏感、那点滞涩，就像这屋里的潮气，悄没声儿地就附上来了。
关键点在哪呢？在于“维护”。老房子得常通风，常看看。不是说要做多大工程，而是你得有这个意识，时不时地来照看一眼。推开窗，让空气对流一下；检查一下墙角，有没有新的水印。这“维护”的功夫，花不了多少时间，但省了这一步，后续的“补救”可能就得花十倍百倍的力气。那箱受潮的书，可能就有几本救不回来了，想想就心疼。
我挽起袖子开始收拾。先把还能用的除湿机搬进来，嗡嗡地响起来。又把那些受潮不重的杂物搬到院子里，趁今天太阳不错，让它们也见见光。这过程里，我一直在琢磨“渗透”这个词。湿气的渗透是物理的，而习惯的生疏、关系的淡忘、技能的退化，那种“潮湿感”的渗透，是精神上的。它们遵循着差不多的道理：都是在你不注意的间隙里，一点一点，完成它们的布局。
等大致清理完，屋里那股子沉闷的味儿散了不少。虽然墙上的渍一时半会儿去不掉，但至少现在看起来，是个可以收拾的局面。我靠在门框上，额头上有点汗。忽然就觉得，人恐怕也得时不时给自己“通通风”，检查一下那些角落。哪些地方因为懈怠生了“潮”，哪些关系因为疏于联系蒙了“尘”。别等到“几天没做都湿成这样了”的时候，才手忙脚乱。
太阳斜斜地照进院子，晒着的旧书页微微卷起。我琢磨着，下周还得再来一趟，可能还得买个湿度计挂着。有些问题，你一旦知道了它的存在，就不能再假装看不见。对付湿气，或者说，对付生活里那种缓慢的、向下的力量，最好的办法，可能就是别让它彻底“几天没做”。时不时地，动手做点什么，哪怕只是开一扇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