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操乱搞
人人操乱搞
老张蹲在小区门口的石墩子上，嘬了口烟，眯着眼看广场上那群跳舞的大妈。音乐震天响，领头的王阿姨动作格外夸张，手脚甩得跟风车似的，后边的人有的跟得上，有的瞎比划，队伍乱成一锅粥。老张吐出个烟圈，嘀咕了句：“这不成人人操乱搞了么。”他说的这个“操”，不是那个意思，是操练的操。意思就是，人人都上来比划两下，但没人按章法来，最后就成了乱搞。
这话听着糙，理儿却不糙。你往四下里瞧瞧，这种“人人操乱搞”的场面，还真不少见。就说我们这信息爆炸的时代，人人都能发声，个个都是自媒体。拿起手机，拍个视频，写段文字，就能往网上扔。热点来了，一窝蜂全扑上去，七嘴八舌，真假难辨。情绪宣泄得多，冷静思考得少；碎片信息满天飞，深度剖析没人搞。看起来热闹非凡，人人参与，可到头来，信息场成了个喧闹的菜市场，有用的声音反而被淹没了。这何尝不是一种认知层面的“乱搞”？
再往小处看，工作里也常见。一个项目下来，领导说要“群策群力”，结果往往是人人都有想法，人人都想插一手。你改一点，我添一笔，方案改来改去，最后的核心面目全非，成了个四不像。初衷是好的，想集思广益，可缺了个总指挥，少了份清晰的章程，好的协作就变成了无效的内耗。人人都觉得在努力“操练”，在贡献力量，实际劲儿没往一处使，效果自然大打折扣。
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？我想， partly 是因为我们太强调“人人参与”的形式，却忽略了“有效协作”的实质。参与是权利，是热情，这没错。但光有热情不够，还得有方法，有规矩，有共同认可的目标。就像一场交响乐演出，如果每个乐手都觉得自己是大师，都按自己的理解来，不顾指挥，不看乐谱，那奏出来的，只能是噪音。我们需要那个“指挥”，需要那份“乐谱”。在社会层面，这“指挥”可能是理性的公共讨论规则，是专业的权威声音；在工作层面，可能是明确的分工和决策流程。
说到这里，我不是要否定“人人参与”的价值。恰恰相反，社会的活力正来自于此。关键在于，参与之后，如何导向建设，而非陷入混乱。这需要一点“秩序自觉”。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发声，知道自己的行动如何与整体配合。有时候，克制自己“也要来一下”的冲动，倾听、理解、跟随，反而是更高级的参与。这不是消磨个性，而是为了让整体的“曲子”更和谐、更有力量。
回过头再看广场上跳舞的大妈们。音乐换了，是一首节奏清晰的曲子。王阿姨依然在前头领着，但这次，她的动作标准了，节拍也卡得准。后边的人看着，跟着，虽然动作没那么标准，但大致都在一个节奏里。队伍齐整了，看上去竟也有了几分气势。老张掐灭了烟，嘴角咧了咧。看来，即便是锻炼身体这事儿，“人人操练”也得有个准谱，不然就真成了“乱搞”。从生活到工作，从现实到网络，这个理儿，大概都是相通的。
我们都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，不可避免地要“操练”起来。但或许，在伸手比划之前，可以先停一秒，看看四周，听听节奏，想想自己这一下子，是让场面更好了，还是更乱了。这细微的自觉，可能就是“有效参与”和“盲目乱搞”之间，那一道小小的分界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