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安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附近叁百元的感情故事
深夜十一点的瑞安虹桥路，刚下过雨的地面还泛着油光。阿明把电动车停在兰州拉面馆门口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——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“喂？我快到万松路卡点了，你能来接一下吗？”女孩的声音混着电流声，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。
这已经是本周第叁次深夜接送了。阿明看了眼钱包里皱巴巴的叁张百元钞票，那是他给人代驾叁天攒下的。在瑞安这座城市边缘，300块钱能买来什么？也许是一个女孩从市区到郊区的十二次往返，也许是城中村旅馆的五个夜晚，又或者，像现在这样，在凌晨两点的馄饨摊上，分享一碗热气腾腾的牵挂。
电动车后座的心跳
小雅总在周四晚上出现。她会在阿明送完最后一单外卖时准时发来消息，有时是“老地方见”，有时只是个定位。阿明不止一次猜想，这个愿意坐在电动车后座、伸手环住他腰的女孩，为什么从来不愿让他送到小区门口。
“你家到底住哪儿啊？”有次等红灯时他问。
后脑勺传来轻轻的触碰，小雅把脸埋在他反光背心上：“就在...附近。”
他们最常去的是隆山公园后面的小巷。那里有家通宵营业的豆浆店，老板娘总会给阿明的碗里多舀一勺虾皮。小雅喜欢把油条掰成小段泡在咸豆浆里，然后看着阿明被路灯照亮的下颌线发呆。
“你相信300块钱能买到爱情吗？”某个起雾的夜晚，小雅突然这么问。她的睫毛上挂着水汽，像清晨的蜘蛛网。
阿明捏着找零的纸币的手顿了顿。这叁百元本来要充进电费卡的，现在却变成小雅手里那束路边买的栀子花，和接下来半个月的泡面晚餐。
送她到那个总是说不清具体位置的小区外围时，小雅突然拽住他的衣角：“下周四...我可能要晚点。”
阿明看见她羽绒服袖口露出的一截病号服，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。
医院走廊的脚步声
跟踪是不光彩的，阿明知道。但当他看见小雅走进人民医院住院部时，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。在七楼血液科的走廊里，他听见护士站传来的对话。
“23床那姑娘又溜出去了？她弟弟的化疗费还差多少？”
“听说在凑最后叁百块，这姑娘天天晚上去打工...”
阿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想起小雅总在凌晨显得疲惫的脸色，想起她手机里密密麻麻的闹钟，想起那束用他最后叁百块买来的、被她插在病房矿泉水瓶里的栀子花。
当晚的豆浆店，小雅破天荒地要了甜豆浆。她咬着吸管说：“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啦，找了份白班工作。”
“在哪儿？我以后中午给你送外卖。”阿明把煎蛋推过去。
小雅的笑声像碎玻璃：“在...很远的地方。”
阿明从裤兜掏出一个信封，里面是叁十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：“先借你，等有钱了再还。”这是他退掉电动车，换了辆二手自行车省下的钱。
小雅的眼泪掉进豆浆杯里，漾开圈圈涟漪。
隆山塔下的新芽
春天来的时候，阿明在飞云江边送外卖。手机响起陌生号码，接起来却是熟悉的声音：“我弟弟出院了。现在...能来接我吗？”
在医院门口，小雅抱着装满杂物的纸箱，病号服换成了格子衬衫。她指着江对岸的新区说：“我在那儿面包店找到工作，每天凌晨四点揉面团。”
阿明蹬着自行车，后座载着人和纸箱，踏板轻快得像要飞起来。小雅的手轻轻扶着他的腰，这次没有反光背心隔着，布料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“还欠你叁百块呢。”她在风声里说。
阿明按响车铃，叮铃铃的声音惊起枝头麻雀：“那就...分一百期还吧，每期叁块钱。”
落在后颈的触感温热，像这个春天第一片落在肩头的花瓣。在瑞安这座城市，叁百块钱或许买不到房子的一砖一瓦，却足够让两个年轻人，在某个起风的傍晚，交换一个对于明天的承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