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7人人操免
97人人操免
那天翻旧相册，看到一张1997年的老照片。背景是镇上新开的那家电脑室，几个年轻人挤在一台大脑袋显示器前，脸上映着蓝莹莹的光。照片背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写着：“97年，人人操练免费用，小王教的。”我盯着这行字，愣了好一会儿。
“人人操练免费用”，这话现在听起来有点怪，可放当时，那是实实在在的兴奋和新鲜。那会儿电脑可是稀罕物，贵得很。镇上这家电脑室老板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台二手货，搞了个“人人操练”的噱头——头叁天免费，让大家上手试试。消息像长了翅膀，我们这帮半大小子，放了学书包一甩就往那儿跑。
屋里总是弥漫着塑料键盘和机器发热的味道。老板小王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，穿着当时时髦的牛仔夹克，话不多，但教起人来很耐心。他管这个叫“电脑普及”，说以后这东西就像自行车，家家都得有。我们听着，觉得像天方夜谭。
第一次摸到鼠标，手都是抖的。屏幕上那个箭头，怎么就不听使唤呢？小王走过来，俯下身说：“别紧盯着，手腕放松，像用筷子一样。”他手把手带着我在桌面上划拉，点开那个叫“我的电脑”的图标。那一刻，感觉像是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门。
免费的这叁天，电脑室从早到晚没空过。有人练打字，噼里啪啦；有人玩扫雷，一惊一乍；还有胆大的，试着用画图板临摹明星贴纸。我们互相教，互相学，错了就重来。那种感觉，就像一群人在黑暗中摸索，突然有人划亮了一根火柴，虽然光微弱，但每个人都看清了彼此脸上好奇的神情。
叁天后开始收费了，一小时两块钱，对我们来说不便宜。但那股热乎劲儿已经起来了。大家省下早饭钱，凑着时间去。小王也挺有意思，看我们实在没钱但又眼巴巴的样子，有时会挥挥手：“这台机器要检修，你们帮着‘操练’测试一下，不算钱。”我们知道，这是他的好意。
后来我常常想，那场“人人操练”活动，到底教会了我们什么？是开机关机，还是复制粘贴？好像不止。它更像是一次笨拙的启蒙，让我们这群小镇青年第一次感觉到，那些看似遥不可及的技术，原来可以通过亲手“操练”去触碰和理解。那种“免费用”带来的无门槛体验，消解了我们对高科技的畏惧。
照片里那台电脑，内存可能还不如现在一部手机。但就是那样笨重的机器，承载了我们最初对于数字世界的想象。小王后来去了南方，听说做了滨罢相关的工作。而我们中的许多人，人生轨迹也或多或少地和电脑、网络纠缠在了一起。
如今，获取知识和工具的门槛更低了，各种资源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。可有时候，反而少了当年那种挤在电脑前，屏住呼吸等待一张图片缓缓打开的专注和惊喜。那种因为“免费”而格外珍惜，因为“人人可操练”而迸发出的集体热情，成了特定时代背景下一抹特别的记忆。
那张照片我还留着。它提醒我，有些进步，就藏在那些看似笨拙的“第一次”里。就像97年那间嘈杂的电脑室，一群毛头小子用叁天免费时间，懵懂地敲开了未来的一小道缝隙。光透进来，从此，路就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