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洗澡的时候义父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23:57:18 来源:原创内容

丈夫洗澡的时候义父

厨房的水槽里堆着没洗的碗,电视里放着吵闹的综艺。李薇瘫在沙发上刷手机,耳朵却像装了雷达,捕捉着浴室传来的水声——哗啦啦,哗啦啦。丈夫又在洗澡了,每天雷打不动的四十分钟。这声音像一道屏障,隔开了客厅的琐碎和浴室的私密。她忽然没头没尾地想,当年她父亲,那个沉默寡言的乡下老头,是不是也这样?

这念头来得古怪。父亲在她记忆里,总是沾着泥土气的。夏天在院子里用晒热的水冲凉,就一个红色塑料盆,哗啦一盆从头浇下,痛快地吼一嗓子。从没有过这样绵长、讲究、与世隔绝般的热水淋浴。父亲去世得早,丈夫是城里人,爱干净,甚至有点洁癖。这两者怎么扯到一起的?李薇自己也觉得好笑。

水声持续不断。她想起上个月回老家,给父亲扫墓。坟头草很深了,她蹲在那儿拔草,堂哥在旁边闲聊,说起父亲年轻时一件趣事。有年冬天,父亲去邻村帮工,主人家客气,烧了一大锅热水让他洗澡。那是父亲第一次用那么大的木澡盆,洗得浑身通红,出来逢人便说:“跟脱了层壳似的,轻了好几斤!”堂哥学着他当年的语气,李薇听着,眼前却模糊成了浴室毛玻璃后那个朦胧的身影。

丈夫和父亲,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。一个细致,一个粗犷;一个话多,一个沉默。可就在这哗哗的水声里,某种奇特的联系忽然被建立了。她想起父亲那双总是皲裂、洗不干净指缝泥垢的大手,也曾笨拙地给她扎过羊角辫。而此刻浴室里那双操控着剃须刀和沐浴露瓶的手,正细致地打理着另一个男人的体面。他们都用“洗澡”这个最日常的动作,把自己从外部的身份——丈夫、父亲、儿子、职员——里短暂地剥离出来,成为一个单纯的、疲惫的、需要清洁和放松的“人”。

这算不算一种传承呢?李薇问自己。父亲把一种朴素的、对于清洁和焕新的概念,像一颗种子,埋在了她心里。而她,选择了另一个会认真对待洗澡这件事的男人,共同生活。这中间没有直接的托付,却有种无形的接续。丈夫大概永远不知道,他这每天的四十分钟,在她心里竟能勾连起一段对于父辈的、潮湿的回忆。

水声停了。接着是窸窸窣窣的擦拭声,吹风机的嗡嗡声。那些氤氲的水汽,仿佛也漫出了浴室,浸润了她心里某个干燥的角落。她忽然起身,走到厨房,拧开水龙头,开始清洗那些堆积的碗碟。温热的水流过手指,感觉很踏实。

丈夫擦着头发出来,带着沐浴露的清香,看见她在洗碗,有点惊讶:“哟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刚才不还说累得不想动吗?”

李薇没回头,手上的动作也没停,只是笑了笑:“突然就想动了。洗洗东西,挺解压的。”

她没说出心里那个奇怪的联想。有些思绪,就像浴室里的水汽,升腾,弥漫,最终会悄悄附着在生活的各处,说不清,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。窗外的夜色浓了,楼里隐约传来别人家的电视声、炒菜声。又一个平常的夜晚,但有些东西,好像被那四十分钟的水声,悄悄洗涤过,变得清亮了些许。她关掉水龙头,甩了甩手,看着干净摞起的碗碟,心里那点没来由的怅惘,也跟着水流走了大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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