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婚开车在车里 bH
军婚开车在车里 bH
老张把车停在了服务区最靠边的位置，熄了火。引擎的嗡鸣声一下子褪去，车里瞬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。他点了一支烟，没抽，只是夹在指间，看着那缕青烟慢悠悠地往上飘，然后在车顶棚散开。副驾驶座上，放着他刚从小卖部买来的矿泉水和面包，但一点胃口都没有。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是妻子发来的信息：“到哪儿了？注意安全。”他看了一眼，没立刻回。车窗外的天，正一点点暗下来。
这趟车程，是他休假的归途，也是他们婚姻里，无数个类似片段中的一个。军婚，这两个字，对里头的人来说，分量太重了。它不光是光荣，是奉献，更多的是具体到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，和电话里欲言又止的牵挂。聚少离多是常态，有时候，一年里能踏踏实实待在一起的日子，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。所以啊，每一次重逢的路，都显得特别长，也特别珍贵。
车里，常常是他的“第叁空间”。不是军营，也不是那个远方的家，就是这方小小的、移动的铁壳子。在这里，他能稍微喘口气，想想事。想她今天是不是又加班了，想上次离开时，她眼角是不是有没擦干的泪，只是强忍着没让他看见。这种两地分居的滋味，像钝刀子割肉，平时不觉得，静下来独处时，那种空旷的想念就漫上来了。
他想起上次回家，也是开车。她非要跟着来，说想看看他路上的风景。结果一路上，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睡着，头靠着车窗，呼吸轻轻浅浅的。他开得很稳，生怕颠着她。那时候就觉得，这车里装的不是两个人，是一整个被小心翼翼保护着的、脆弱的团圆。军人的感情，很多时候就是这样，不轰轰烈烈，却都在这些细枝末节里沉甸甸地压着。那份家庭责任，隔着山山水水，依然清晰得像刻在心上。
“产贬”是什么呢？老张其实不太懂网络上的新词儿。后来听单位里的小年轻说，好像是“保护”的拼音缩写。他琢磨了一下，觉得挺贴切。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，“保护”的意义太深了。他在外面，保护的是更大的家、更大的国；而心里头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，装着的全是如何保护好她，保护好他们那个聚少离多的小窝。这是一种承诺，更是一种本能。
车里的时间，是慢的，也是快的。慢是因为想念把每一分钟都拉长了；快是因为相聚的时间，总是像指缝里的沙，怎么也抓不住。他重新发动车子，汇入高速公路的车流。尾灯连成一条红色的河，流向四面八方，每盏灯后面，大概都有一个故事吧。他的故事，对于戎装，对于等待，对于一条总也开不完的路，和一个总在路尽头亮着灯的家。
生活不像电影，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。军婚的日常，就是由一次次出发、抵达、再出发编织成的。车里那片刻的独处，是缓冲，也是充电。抽完那根烟，把思绪整理好，然后继续往前开。因为知道，路的尽头，有人在等。这份等待，就是穿透所有孤独和距离的最坚实的力量。它让每一次握紧方向盘，都充满了方向。
夜色完全笼罩下来，车灯劈开前方的黑暗。老张轻轻呼出一口气，感觉心里那点沉甸甸的东西，化开了一些，变成了一种更沉静的力量。他打开收音机，调到一个音乐频道，歌声流淌出来。他想着，下次，一定要带她去更远的地方看看，就他们俩，慢慢开，不赶时间。这个念头让他嘴角微微扬了一下。车，继续向着家的方向，稳稳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