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福利群
午夜福利群
老王最近半夜总睡不踏实，手机屏幕的光亮时不时映亮他半张脸。他手指划得飞快，脸上表情有点复杂，像是期待，又有点说不清的焦躁。他刚被一个哥们儿拉进了一个群，名字就叫“午夜福利群”。
拉他进群那哥们儿说得神神秘秘，压低声音讲：“里头好东西多，晚上特别‘热闹’，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，保管有‘惊喜’。”这“惊喜”俩字，咬得特别重，让老王心里像被羽毛挠了一下。谁还没点好奇心呢？尤其是深夜，人的防线好像总是特别低。
头几天，群里确实挺“热闹”。过了晚上十二点，消息提示音就开始此起彼伏。点开一看，大多是些标题耸人听闻的链接，配着些模模糊糊、引人遐想的缩略图。什么“绝版资源”、“内部流出”、“你懂的”……这些字眼像钩子一样。老王点开过一两个，要么是粗制滥造的短视频，画质差得人影都看不清；要么就是跳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网站，满屏浮窗广告，关都关不掉。
老王有点泄气，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。他以为的“福利”，多少得有点真东西吧？要么是能放松一下的乐子，要么是能开阔眼界的干货。可这群里飘着的，怎么闻都有一股子劣质香精兑水的味儿。他开始觉得没劲了，准备屏蔽这个群。
就在他打算退出前，群里突然有人发了个文件包，名字起得挺正经，叫“行业深度解析报告”。发文件的人备注是“群主朋友”，还说这是给群友的“内部福利”。老王心里那点侥幸又冒了头，想着万一呢？万一这次是真的呢？他顺手就点了下载。
文件挺大，下了好一会儿。解压的时候，电脑杀毒软件突然跳出来个红色警告，吓了他一跳。他赶紧取消，再仔细看那个发文件的人，头像已经灰了，找不到了。他心里咯噔一下，后背有点发凉。赶紧把下载的东西彻底删除，又把那个群给退了。那一晚上，他都没睡好，倒不是怕电脑中毒，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，被人用这么低级的饵钓了一下，还差点上钩。
后来他跟另一个朋友聊起这事，朋友听完直乐。“你啊，就是吃了‘信息茧房’的亏。”朋友点了根烟，慢慢说，“你以为那群里都是跟你一样想找点乐子的普通人？那地方，早被人摸透啦。专门针对你们这种半夜睡不着、心思活络的。扔点香饵，总能网住几条鱼。你以为的‘福利’，人家眼里那是‘流量’，是生意。”
老王琢磨着“信息茧房”这个词，觉得挺形象。自己那几天，可不就像个困在茧房里的人么？眼睛只盯着群里那点闪烁的“福利”光晕，以为外面就是精彩世界，其实那光可能就是捕虫灯发出来的。真正的有价值的信息，哪会这么轻易地在午夜时分，打包塞进一个来路不明的群里呢？
打那以后，老王晚上睡觉前，习惯把手机放远点。他偶尔还是会刷手机，但再看到那些闪烁着暧昧字眼的群聊或链接，手指划过去的速度快了许多。他算是明白了，这世上很多所谓的“捷径”和“福利”，标价可能不在明面上。深夜里那些过于轻易递到你手边的“惊喜”，往往都需要你付出点别的什么东西，可能是时间，可能是清净，也可能是安全。有些热闹，不凑也罢。窗外的月光，有时候比手机屏幕的光，看着更让人心里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