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妹俩趁父母不在家
兄妹俩趁父母不在家
门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是妈妈的高跟鞋声消失在楼道尽头。紧接着，汽车引擎发动，由近及远，直到完全听不见。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种奇特的安静，连冰箱的嗡嗡声都变得格外清晰。十岁的林晓峰和八岁的林晓雨互相看了一眼，那眼神里，有按捺不住的兴奋，也有一丝心照不宣的紧张。
“真走了？”妹妹晓雨踮着脚跑到窗边，扒着窗台又确认了一遍。
“那还有假！”哥哥晓峰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客厅中央，像一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兽，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，“自由啦！”
爸妈临走前千叮万嘱的话还在耳边：“冰箱里有切好的水果。”“作业写完才能看电视。”“不许碰厨房的煤气灶。”“陌生人敲门绝对不开。”这些叮嘱像一层透明的罩子，此刻随着父母的离开，似乎变得可以轻轻戳破。一种当家作主的感觉，混合着一点点冒险的刺激，在两个孩子心里咕嘟咕嘟冒泡。
最初的半小时是在规规矩矩写作业中度过的，但笔尖在纸上划拉的声音总显得有点心不在焉。晓峰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钟，晓雨则咬着铅笔头，眼睛瞄向电视柜的方向。终于，晓峰把笔一放，清了清嗓子：“那个……劳逸结合一下？就看一会儿。”
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热烈响应。平时被严格限制的动画片时间，今天可以自己掌控。他们甚至翻出了柜子深处的零食——一包平时不被允许多吃的薯片，盘腿坐在沙发上，咔嚓咔嚓的声音配着电视里的热闹音乐，简直像过节。
然而，新鲜劲儿过去后，一种新的念头开始萌芽。晓峰盯着厨房，想起爸爸上次做蛋炒饭时潇洒的颠锅动作。晓雨则想起了妈妈梳妆台上那支漂亮的口红。探索的欲望，开始悄悄占据上风。
“我们就试试，做完保证收拾干净。”晓峰试图说服妹妹，也像是在说服自己。他们决定完成一项“壮举”：给自己做一顿简单的午餐。这个决定让两人既紧张又充满干劲。找出鸡蛋、隔夜米饭，回忆着爸爸的步骤。油倒多了，鸡蛋下锅时溅起的油点吓得晓雨尖叫着后退，晓峰手忙脚乱地把饭倒进去翻炒，盐似乎也撒得有点多。
当两盘颜色略深、饭粒粘稠的蛋炒饭摆在桌上时，兄妹俩相视一笑，那笑容里有完成挑战的得意。他们郑重其事地摆好碗筷，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。味道当然比不上爸爸做的，咸了点，饭也结块，但他们吃得格外香。自己动手的滋味，混合着一点点出格的快乐，让这顿饭变得特别起来。
饭后，他们严格遵守了“自己做事自己当”的原则，笨拙地洗了锅碗。看着恢复原样的厨房，两人都有点自豪。下午的时间变得舒缓，他们甚至一起整理了散落在地上的玩具，晓峰还帮妹妹讲解了一道她不会的数学题。屋子里不再是疯玩后的狼藉，反而有种有序的温馨。
黄昏时分，熟悉的汽车声由远及近。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，快速做了最后一次巡视，然后坐回书桌前，摆出认真学习的模样。门开了，爸妈提着东西进来。“今天怎么样？没拆家吧？”妈妈笑着问。
“我们可乖了！”晓雨抢着回答，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晓峰点点头，补充道：“作业都写完了。”他们隐瞒了蛋炒饭的冒险，也隐瞒了那短暂而珍贵的当家体验。那是只属于他们兄妹俩的小秘密，像一颗糖，藏在心里慢慢化。
夜晚躺在床上，晓峰听着隔壁房间妹妹均匀的呼吸声，想起白天的混乱和最后那份奇异的成就感。他忽然觉得，父母不在家的这一天，他们好像不只是偷偷玩了、吃了，更像是共同完成了一次小小的独立探索。在安全的空间里，试探了一下能力的边界，也体会到了责任共担的重量。而晓雨在梦里，或许还在回味那盘有点咸的炒饭，和哥哥挡在她身前、对付溅油锅时那副故作老练的样子。这一天，会在他们的记忆里，留下不同于任何一次出游或礼物的、独特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