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插女生坤
男生插女生坤
这事儿得从我们学校那个不大不小的画室说起。老李是我们美术老师，总爱穿件沾满颜料的衬衫，说话慢悠悠的。那天下午，阳光斜斜地打在静物台上，他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：“今儿个，咱聊聊‘男生插女生坤’。”画室里顿时窸窸窣窣，几个同学互相递着眼色，嘴角憋着笑，心里估摸着老师是不是要讲什么隐晦话题。
老李不紧不慢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：“空间关系”。他用粉笔头敲了敲“插”字，“在咱画画的行话里，‘插’这个字，讲的是构图，是物体之间的穿插、交错。你看那塞尚的静物，苹果和衬布，谁‘插’进了谁的空间？那是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。”他又圈出“坤”字，“坤，在传统里头代表地，代表承载、包容。一幅好画，得有‘坤’一样的基底，稳稳托住所有笔触和色彩。”
我捏着炭笔，忽然有点明白了。之前我们小组合作一幅大创作，男生和女生想法老是冲突。男生想着大刀阔斧，突出强烈的结构；女生琢磨着细腻过渡，渲染微妙氛围。两边各画各的，画面就像打架，别提多别扭。这不就是没处理好“插”与“坤”吗？都想“插”进去自己的主张，却少了那份彼此包容、互相托底的“坤”劲儿。
老李走到窗边，指着外头一棵交错生长的双生树，“瞧见没？那枝干，硬朗的穿进柔和的里头，柔和的又包裹着硬朗的。没有谁压过谁，反而长得特别扎实，风雨来了都扛得住。这叫什么？这就是好的‘空间关系’。”他回过头，看着我们，“做人做事，搞艺术，道理是通的。你得有主动构建、大胆切入的魄力，也得有深厚包容、稳妥承接的涵养。这两样，不分什么男生女生，是每个人都得琢磨的功课。”
画室里安静极了，只有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。我忽然想起之前和同桌合作，她勾线特别稳，我铺色比较泼。要是当时我能更尊重她线条里的那份“坤”劲，她能更接纳我色彩里想“插”破常规的尝试，那幅画该多好。艺术创作这事儿，说到底是一种沟通，一种在画布上寻找平衡的对话。
打那以后，我看画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。看八大山人的荷花，那孤傲的茎秆是如何“插”破满纸的虚空，而那大片的留白又是如何以“坤”般的沉默，稳稳地承托住那份孤傲。看波洛克的滴洒，看似狂放不羁的线条色彩，底层却有一套严谨的视觉韵律在支撑着。一幅画的生命力，往往就在这种对抗与和谐共生的瞬间迸发出来。
老李那天最后也没总结，就留了句话：“笔在你们手里，画布是你们的。怎么‘插’，怎么‘承’，自个儿琢磨去。”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我觉得，他说的早就不止是画画了。生活中那么多需要合作、需要理解的时刻，不都在寻找那个恰到好处的支点吗？那个让你我的世界，既能鲜明地存在，又能温柔地交融的支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