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平火车站小巷子200元一次,周边弄堂200元一回
街角那盏昏黄的灯
傍晚五点半,南平火车站的大钟敲响了下班铃。我拖着行李箱穿过熙攘的人群,一股熟悉的泡面味混着柴油气息扑面而来。这条通往老城区的小巷子,我走了不下百回,可今天的脚步特别沉。
巷口修鞋的老张头正在收摊,看见我便扬了扬下巴:“这么晚还过去?”我苦笑一声,没接话。巷子深处的墙面爬满青苔,第叁个电线杆右转,就是那间挂着蓝布帘的旧屋。上周路过时,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,我隐约听见“两百块”这个数字在夜风里飘摇。
推开虚掩的木门,王婶正蹲在煤炉前熬药。见到我,她慌忙用围裙擦手:“小陈医生,真是麻烦你了...”里屋的床上,她丈夫咳得蜷成虾米。我放下医药箱,例行检查时发现他脚踝肿得发亮。
“怎么又严重了?”我拆开新买的膏药。王婶搓着手嗫嚅:“他非要偷偷去货场搬货...说搬一次能挣两百。”这句话像根针,扎得我心里一抽。这个藏在火车站阴影里的城中村,住着太多这样的家庭——丈夫在货场打零工,妻子接些缝补活计,全家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。
上次来巡诊时,听隔壁李姐说他们巷子最近流行“周边弄堂200元一回”的零活。起初我误会了,后来才明白是帮快递公司分拣包裹的夜班工价。这些藏在城市褶皱里的生计,成了留守家庭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贴完膏药,王婶往我兜里塞了两个温热的茶叶蛋。走出巷口时,火车站传来悠长的汽笛声。我突然想起今早接诊的那个白领,他抱怨按摩一次要花掉五百块。而就在叁公里外,同样是为缓解疼痛,有人却要扛起五十斤的货箱走过百米月台。
霓虹灯在远处高楼渐次亮起,把巷口的积水照得斑斓。或许明天,我该去找街道办的老同学聊聊,看能不能给这些巷弄里的住户组织免费理疗。虽然知道这想法有点天真,但总得有人试着去做点什么。
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,打着旋儿飘向火车站的方向。我攥紧口袋里尚带余温的茶叶蛋,转身汇入涌动的人潮。这个城市的光鲜与隐痛,就像铁轨的两条线,永远并行着向前延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