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母扶着洗衣机我从后面
岳母扶着洗衣机我从后面
这事儿说起来，其实挺普通的，但当时那个场景，愣是让我心里咯噔了好几下，半天没缓过神来。
那是上个周末下午，天气闷得人喘不过气。我在客厅里摊着刷手机，耳朵里就听见阳台那边，洗衣机轰隆轰隆转得正欢，还夹杂着一点别的动静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磕碰。我岳母在阳台上忙活有一阵子了。起初我没在意，老人嘛，闲不住，总爱找点活儿干。
后来那磕碰声断断续续的，听着不太对劲。我趿拉着拖鞋走过去，推开阳台的玻璃门。热浪混着洗衣粉的味儿扑面而来。一眼就看到我岳母弯着腰，两只手正用力地撑在洗衣机盖子上，身子微微发颤。洗衣机是老式的，甩干的时候动静大，像个发脾气的老黄牛，哐当哐当地晃。
“妈，您这是干嘛呢？”我赶紧上前。
她转过头，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，花白的头发丝粘在颊边。“没事，没事，”她喘了口气，“这机器老了，一甩干就乱蹦，我怕它把管子挣开了，扶着点稳当。”
我这才看清，她几乎是整个人都“挂”在洗衣机上，用身体的重量压着那躁动的铁壳子。机器的震动通过她的手臂传到全身，让她看起来也跟着一起抖。那一瞬间，我心里头那个滋味，真是复杂得很。有点想笑，又有点发酸。
“您快松手，这哪是您干的活儿，危险！”我伸手想去接替她。
“别别，马上就甩好了，就最后两叁分钟。”她不肯让，手撑得更紧了，“你劲儿大，一上来别再把机器给按停了。我扶着就行，它有它的脾气，我懂，顺着它的劲儿来。”
我就那么站在她后面，看着她的背影。她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软的旧格子衬衫，随着震动轻轻起伏。阳台地方窄，我靠得近，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、淡淡的肥皂香气，混着一点老年人身上特有的、干燥温暖的味道。洗衣机在吼，她在无声地坚持，而我，像个局外人似的戳在后面。
这个画面，莫名地就定格在我脑子里了。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呢？一台破洗衣机，一个执拗的老太太。可这里面，好像又远远不止这些。
我想起这洗衣机，还是我和媳妇结婚那会儿买的，算算年头，比我家小子上小学的时间还长。这些年来，它吭哧吭哧地，吞进去多少脏衣服，又吐出来多少干净清爽。床单被套，我的衬衫，孩子的校服，还有岳母来了之后，她那些手洗了总觉得不放心、非要再过一遍水的贴身衣物。它见证了这个家最琐碎、也最真实的一面。
而我岳母呢，自从退休后过来帮我们带孩子，就像悄无声息地“嵌”进了这个家的运转系统里。她熟悉家里每一样东西的摆放，知道哪个窗户关不严，晓得电饭煲哪个按键有点涩。她对付这台老洗衣机，也自有一套她的“土办法”，就像她对付生活里所有磕磕绊绊的办法一样——用耐心，用身体，去慢慢磨，去稳住它。
我站在她身后，忽然觉得，她扶着的，好像不光是那台乱跳的洗衣机。她是不是也在用她的方式，努力地稳住这个家日常的、摇晃的某一角？那些她说不出口的关怀，那些怕给我们添麻烦的小心翼翼，是不是都化在这默默的、有点好笑的“扶持”里了？
机器的轰鸣声终于渐渐缓下来，变成了疲惫的嗡嗡，最后归于平静。岳母松了口气，直起腰，用手捶了捶后背，脸上露出一点轻松的笑意：“你看，这不就好了。它老了，我们也得将就着点，陪着它慢慢用。”
她打开盖子，热气蒸腾上来，里面是甩得干干的、紧紧缠在一起的衣物。她开始一件件往外掏，动作慢而稳。我赶紧蹲下身，拿起旁边的空盆接着。
“妈，下次它再跳，您叫我。或者，咱干脆换台新的。”我说。
“换它干啥？”她摇摇头，“还能用呢。东西用久了，有感情。知道你俩现在压力大，能省点是点。”
我没再说话，帮她把满满一盆衣服抬到晾衣架下。阳光透过防盗网，在地上切出整齐的光斑。那些日常的坚持，或许就是这样，没有太多道理，甚至显得笨拙，却实实在在地构成了生活的底色。那一刻，阳台上的噪音消失了，只剩下衣物上的水珠，偶尔滴落盆底，发出清脆的、安宁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