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照顾兄弟醉酒的妻子》1
《照顾兄弟醉酒的妻子》1
李强接到电话时，墙上的钟刚敲过十一点。听筒那头是兄弟王磊含糊又焦急的声音，背景音乱糟糟的，像打翻了一盆珠子。“强子，实在对不住，公司临时抓我出差，半夜的航班……小雅她，喝多了，在‘夜色’酒吧，我实在走不开……你能不能……”话没说完，信号就断断续续的。
李强捏了捏眉心。王磊是他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兄弟，交情铁得很。小雅是王磊结婚叁年的妻子，温婉安静，平时话不多，见人总是浅浅地笑。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去酒吧，还喝醉了？这不太像她。
他没多想，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。深夜的街道空旷，路灯把他车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心里有点说不上的感觉，兄弟托付的事，当然得办好，可这场景……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。
在酒吧昏暗的角落找到苏小雅时，她正趴在桌上，长发散落下来，遮住了半边脸。面前摆着几个空杯子。李强走近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。“小雅？嫂子？我是李强。”
她抬起头，眼神迷离，脸颊绯红，平日里那份端庄不见了，倒显出几分陌生的、楚楚的脆弱。她盯着李强看了好几秒，忽然笑了，声音轻飘飘的：“是李强啊……你来啦。” 说完，身子一软，就要往旁边滑。李强赶紧扶住，一股混合着酒气和淡淡香水味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。他稳住心神，半扶半抱地把她弄上车，心里那点不自在，像滴入清水里的墨，慢慢晕开了一些。
车厢里很安静，只有引擎的低鸣。小雅歪在副驾上，似乎睡着了。可没过一会儿，她呢喃起来，断断续续的，听不真切。李强尽量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。这份责任与担当，此刻显得具体而微妙，它不单是把人安全送到家那么简单。
到了王磊家，李强费了些劲儿才扶着她进门。屋里黑着灯，冷冷清清。他把她安顿在沙发上，想去给她倒杯水。刚转身，衣角却被轻轻拽住了。回头，小雅半睁着眼，看着他，眼神空茫茫的，嘴里含糊地吐出一句：“别走……一个人……怕。” 那声音里带着哭腔，像个迷路的孩子。李强的心，像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。
他蹲下身，尽量让声音平和：“嫂子，我是李强。王磊出差了，他让我来看看你。你喝多了，好好休息，没事的。” 他提到王磊的名字，像在提醒她，也像在提醒自己。
小雅似乎听进去了些，松开了手，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滚了下来。她没有哭出声，只是静静流泪。李强有些手足无措，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。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，是酒后的情绪宣泄，还是心里藏着别的苦楚？作为兄弟，他此刻的分寸感变得格外重要。他不能问，也不该深究，只能尽到照顾的本分。
他去厨房烧了热水，冲了杯温蜂蜜水。回来时，小雅已经蜷在沙发上，好像又睡过去了。李强把杯子轻轻放在茶几上，扯过一旁的薄毯，小心地给她盖上。做完这些，他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，长长舒了口气。屋里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，和窗外偶尔掠过的车灯影。这份寂静，让刚才的忙乱和那丝尴尬沉淀下来，变成了一种沉静的守护。
他想起了王磊，那家伙总是风风火火，忙着拼事业，家里的事……李强摇摇头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。别人的家事，轮不到他琢磨。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守着，确保她安全，等酒劲过去。这是对兄弟的承诺，一份沉甸甸的信任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李强没什么睡意，目光扫过客厅。装修得很温馨，照片墙上都是两人的合影，笑得灿烂。可此刻，女主人醉着，男主人缺席。这个家，透着一种说不清的冷清。他忽然觉得，信任与考验这东西，不只是在兄弟之间，有时候，也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，落在像此刻这样的境地里。他得对得起王磊的托付，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。
夜，还深着。李强调整了一下坐姿，准备就这样守到天亮，或者守到她彻底清醒。他知道，等天亮了，阳光照进来，这一切都会像露水一样蒸发掉，或许谁也不会再提起。但这个夜晚，以及那份需要小心托住的、无声的责任与担当，他会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