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中求子被僧人颁燕氏
庙中求子被僧人颁燕氏
山坳里的那座庙，香火不算鼎盛，但求子灵验的名声，却在四里八乡悄悄传开了。都说那送子观音前的签筒，摇出的签文准得吓人，更有人说，庙里那位慈眉善目的慧明师父，有法子能帮人“疏通命理”，圆了求子的梦。
燕氏就是听了这传言，才揣着满心的期盼和忐忑，跟着婆婆走了十几里山路来的。她嫁过来叁年了，肚子一直没动静，婆婆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沉。这庙，成了她心里最后一根稻草。
庙堂里光线有些暗，檀香的味道浓得化不开。观音像垂着眼，悲悯地看着跪在蒲团上的燕氏。她摇签的手都是抖的，竹签落地，发出清脆一响——下下签。燕氏的心，一下子凉了半截。
这时，那位慧明师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，捡起签，念了声佛号。“女施主，缘法未到，心有滞碍啊。”他的声音很温和，目光在燕氏苍白的脸上停了停。婆婆赶忙上前，急急地问可有化解之法。慧明沉吟片刻，说后堂有间净室，供奉着更古老的送子秘相，需诚心女子单独祝祷，或许能“以诚动天”。
婆婆一听，连声催促燕氏快去。燕氏心里有些莫名的慌，但看着婆婆殷切又焦灼的眼神，那点疑虑被她自己压了下去。求子心切，有时候会让人自动忽略掉一些不对劲的苗头。她跟着慧明，穿过了寂静的后院。
那净室偏僻得很，门一关，外头的声响仿佛都被隔开了。屋里哪有什么秘相，只一尊小小的佛像。慧明让她跪下，自己则站在她身后，开始念诵听不清的经文。忽然，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。燕氏一僵。
“莫动，这是帮你驱散命里的阴秽。”慧明的声音贴得近了些，手上的动作却变了味。燕氏浑身冰凉，想喊，嗓子却像被堵住了。那身僧袍蹭着她的脖颈，混合着香火气的呼吸喷在耳后。她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只剩下巨大的恐惧和羞耻，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。那所谓的“疏通”，成了她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迹和噩梦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开了。燕氏踉跄着走出来，脸色惨白。婆婆迎上来，满脸期待地问：“怎么样了？师父怎么说？”燕氏看着婆婆，张了张嘴，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。她能说什么呢？说那场不堪的遭遇？谁会信？或许，连她自己都想强迫自己相信，那真的是某种“法事”。
回去的路上，她一直沉默。山风凉飕飕的，吹得她直发抖。那庙宇渐渐消失在视线里，可心里的那座牢笼，好像才刚建起来。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，那里依旧平坦，却仿佛装着满满的肮脏和绝望。
后来，燕氏再也没提起过那天在净室里的具体情形。只是夜里常惊醒，一身冷汗。那慧明师父依旧在庙里接待着络绎不绝的求子香客，笑容还是那么慈悲。而“诚心则灵”这四个字，在燕氏听来，成了最刺耳的讽刺。有些地方，看似是寄托希望的净土，底下藏的，可能是爬满蛆虫的泥沼。她求的不是子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与侵害。这苦，她得自己咽下去，在那个名声比天大的年月里，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哭诉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