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见人人 操
人人见人人 操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儿子放暑假，天天抱着手机不撒手。问他看啥呢，支支吾吾说“看人”。老张凑过去一瞧，屏幕上花花绿绿，这个主播在唱歌，那个博主在探店，还有个对着镜头啥也不干就聊天的。老张嘀咕：这不就是“人人见人人”嘛！可这“见”完之后，孩子眼神空空的，好像更没着落了。
这场景您肯定不陌生。咱们现在过的，可不就是“人人见人人”的日子？以前说“秀才不出门，便知天下事”，现在何止是“知”，简直是“浸”在里头。睁眼第一件事是摸手机，闭眼前最后一件事是放下它。地铁上、饭桌上、甚至一家人坐在客厅，也是各自对着小块发光屏幕。我们在看无数个“人人”，我们自己也成了被看的那个“人人”。
可问题来了，这么高频次、大规模地“见”，咱们的心，反而有点“操”不过来了。不是操心，是那种被信息冲刷得麻木、被比较搅得焦虑、被算法带着不停滑动的“操劳”。朋友圈里，张叁去了北欧看极光，李四的孩子拿了钢琴大奖，王五的创业公司又融了资。看一圈下来，别人的生活都像精修过的海报，自己的生活却像忘了收拾的草稿。这心里能不起毛吗？
这“操”劳劲儿，还特别消耗人。以前邻里街坊，见面唠唠嗑，说的是实在话，传的是热乎气儿。现在呢，网上冲浪，一个热点还没咂摸出味儿，下一个浪头就拍过来了。情绪也跟着坐过山车，上午为千里外的悲剧揪心，下午被段子逗得哈哈笑，晚上可能又因为一条评论生闷气。这一天下来，心累。感觉接触了很多，又好像啥也没留下。
这么下去，不成啊。老张后来想了法子，周末硬拉着儿子去菜市场。那地方才叫一个鲜活的“人人见人人”。卖菜的大妈会记得你上次说茄子好吃，这次特意给你留了两斤；熟食摊的老板刀工利落，切烧肉时跟你聊他儿子今年高考；就连挑拣西红柿的老太太，都能传授你两句“看蒂把儿才新鲜”的秘诀。这里头的“见”，有温度，有声响，有气味，是实实在在的“生活操练”。
儿子一开始不情愿，去了两次，倒觉出点意思。他说，网上看人做饭，步骤清晰滤镜漂亮，但总觉得隔着一层。在菜市场看人讨价还价、挑肥拣瘦，回家再把那些还沾着泥的菜洗切炒，虽然手忙脚乱，但锅气升起来的时候，觉得特别踏实。老张笑了，这就对了。真实的“操持”，无论是操持一顿饭，还是操持一段关系、一门手艺，才是对抗虚拟世界那种浮泛“操劳”的良药。
不是说要把网线拔了。这“人人见人人”的世界，给了我们前所未有的视野和便利。但咱们心里得有个数，别让自己被这洪流卷着跑，丢了重心。得主动去“操”点什么——操持一件具体的事，关心身边具体的人。在真实的劳作和交往里，那种被掏空的感觉，才会一点点被填满。
老张现在也看视频，但他更喜欢看那些教人修家具、种阳台菜的。他说，看完了，手痒，想自己也去“操弄”一下。这大概就是个好兆头。从被动地“被信息操劳”，到主动地“去操持生活”，这中间的转变，可能就是咱们在这个时代里，找到的一点儿自在法门。屏幕里的“人人”无限多，但咱们的日子，终究得落在这一粥一饭、一言一行的实处，才算是过在了自己的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