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睡的外女95
装睡的外?女95
咱们这代人里头，总有那么些人，活得跟手机开了静音似的。李晚就是其中一个，95年的姑娘，朋友圈叁天可见，头像常年是片模糊的海。聚会时她坐在角落，眼睛看着你，点头、微笑，但你觉得她人没在。朋友打趣她：“李晚，你又‘装睡’呢？”她也不反驳，就抿嘴一笑，那笑意还没到眼底，就散了。
“装睡”这个词儿，搁在她身上，挺贴切。不是真睡着，是选择性地醒着。对不想搭理的事儿，眼皮一耷拉，神游天外；对自己在意的东西，心里门儿清，只是不说。问她为啥不考个编图个安稳，她说“再看看”；催她趁着年轻赶紧找对象，她说“不着急”。你一拳打在棉花上，连个响儿都听不着。
她租的房子朝北，下午才有点稀薄的阳光。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和绿植，长得都蔫蔫的，像她的人。有回我去她那儿，看她正对着盆快枯死的薄荷发呆。我问这还能活吗，她拿手指碰了碰叶子，说：“不知道。但它根好像还没烂。”语气平平的，听不出是希望它活，还是无所谓。
这大概就是一种选择性清醒吧。对世界热热闹闹的规则、急不可耐的催促，她选择“睡”过去，屏蔽掉大部分噪音。可你跟她深聊，会发现她心里有块地方亮得吓人。她知道哪个平台的独立纪录片最全，关注着好几个冷门领域的博主，甚至偷偷在学一门小语种。这些事她从不发朋友圈，就像那薄荷的根，藏在土里，不让人看。
有天半夜，她突然给我发消息，是一张照片——那盆薄荷，从靠近根部的茎上，冒出了两个针尖大小的、嫩绿的新芽。她什么文字也没配。但我好像能看见屏幕那头，她可能悄悄松了口气，或者极淡地笑了一下。那种感觉很难形容，就像你终于确认，她不是死了，她是在蛰伏，在等自己的季节。
我们总爱给一代人贴标签，说他们叛逆、躺平、或是迷茫。但李晚这样的“装睡”，或许不是消极。更像是一种沉默的自我保护。外面的声音太吵，赛道太挤，不如先把耳朵关上，把力气收回来，暖着自己心里那点小小的、不肯熄灭的火苗。她知道外面有什么，只是还没想好，要不要用别人规定的方式去拿。
后来聚会，又有人问她下一步打算。李晚握着杯子，看着杯子里浮沉的柠檬片，很久才说：“可能…想试试把翻译做完吧。”声音轻轻的，但没迟疑。那是我第一次听她说出有点具体的方向。你看，装睡的人，不是永远不醒。她只是需要时间，把梦里的路看清楚，再一脚踏进去。
那盆薄荷后来长得张牙舞爪，占据了半个窗台。李晚还是老样子，不温不火。但我知道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装睡的外表下，那点清醒的内核，正在破土。她用自己的节奏，慢慢化解着周遭的喧嚣，也化解着自己心里的那点不确定。这过程静悄悄的，但很有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