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妇口爆
熟妇口爆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饭桌上，他看着老婆秀芬默默收拾碗筷的背影，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泛了上来。结婚快二十年，日子过得像杯白开水，没滋没味。秀芬呢，还是那个秀芬，勤快、顾家，话却越来越少。两个人之间，好像隔了层毛玻璃，看得见人影，却摸不着温度。
他点了支烟，没抽两口又掐了。这词儿是昨天在工地上听那几个小年轻闲聊时飘进耳朵里的，带着点暧昧的嗤笑。当时他脸一热，假装没听见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。熟妇？口爆？这俩词硬凑一块儿，让他想起秀芬，又觉得是种冒犯。可那股好奇，像水缸底冒的气泡，咕嘟咕嘟，压不下去。
秀芬端了杯热茶过来，轻轻放在他手边。“少抽点。”声音平平的，没什么起伏。老张抬头，目光扫过她的脸。眼角细密的纹路，不再光洁却显得温润的皮肤，还有那总是一丝不苟挽起的头发。这就是他的“熟妇”，过了鲜嫩水灵的年纪，却有种被时光打磨过的、沉静的力量。可她心里到底装着什么？他好像很久没问过了。
“口爆”这个词，在他脑子里转了个弯。爆发的爆，倾诉的倾。是不是……太久的沉默，把话都堵在了心里，需要找个口子，猛地倾泻出来？不是那种轻浮的意味，而是夫妻间被柴米油盐埋没了的热切交流？他想起刚结婚那会儿，秀芬也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，厂里的事，路上的见闻，眼睛里闪着光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那光渐渐淡了，话也省了呢？
周末，女儿回了大学。家里忽然空下来。老张没出门，看着秀芬在阳台晒衣服。阳光很好，晒得她身上那件旧格子衬衫有点发白。他忽然走过去，有点笨拙地接过她手里的衣架。“歇会儿，聊聊天。”
秀芬愣了愣，擦擦手，在旁边的旧藤椅上坐下。一开始还是些闲篇，天气，菜价。老张心里那点念头蠢蠢欲动，他吸了口气，像是下了决心。“秀芬，你说……咱俩多久没好好吵过架了？”
这话问得突兀。秀芬看了他一眼，没恼，反而笑了，笑容里有点苦。“吵架？累得慌。有话，说着说着也就没了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老张往前凑了凑，“有话就得说，憋着多难受。像那个……高压锅，气闷久了，不得爆开？”他差点把那个词顺出来，赶紧刹住车。“我的意思是，你心里有啥不痛快，对我有啥意见，今天咱就来个‘口爆’，痛痛快快说出来。骂我也行！”
秀芬沉默了，看着远处。好一会儿，她才慢慢开口，声音有点哑。“也不是不痛快。就是觉得……你好像不需要听我说这些了。每天回来累得倒头就睡，我说厂里那些琐碎，你也听不进去。慢慢儿的，我也就懒得说了。”她顿了顿，“有时候觉得，自己就像个影子，在这屋里飘着，没啥声响。”
老张心里猛地一酸。他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想过。他以为的平淡安稳，在她那里，竟是失了声的寂寞。那些被忽略的日常，原来都是她试图发出的微弱信号。
那天下午，他们说了很多。说年轻时的窘迫，说带孩子的艰辛，也说对未来的那点模糊的担忧。秀芬的话匣子一旦打开，竟也关不住，说到动情处，眼圈红了，语气也激动起来。老张只是听着，偶尔点头，递张纸巾。他第一次觉得，妻子那些积蓄已久的情绪“爆发”出来，不是麻烦，反而让他心里那块毛玻璃，“咔哒”一声，好像裂了条缝，透进了真实的光。
黄昏的光斜照进来。话说了，泪流了，心里却像卸下块石头，松快了不少。老张琢磨着，这大概就是他懵懂间寻找的那个答案。婚姻里的“口爆”，或许根本不是他想歪了的那个意思。它是信任的阀门松开，是让沉积的情感找到一个安全的出口，猛烈而真实地流淌。对象只能是那个知根知底、相伴半生的人。那是一种专属于深厚关系的、笨拙而热烈的沟通。
晚上，秀芬炒菜时，居然哼起了很久没听过的老歌。虽然有点走调，但老张觉得，比什么都好听。他站在厨房门口，看着她的背影。熟妇还是那个熟妇，可有些东西，好像真的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