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四女共待一夫
岳四女共待一夫
老话说得好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咱们今天要讲的,就是岳家这本厚厚的、外人看着稀奇、里头人嚼着五味杂陈的经。岳家四姐妹,春兰、夏荷、秋菊、冬梅,在咱们这方圆几十里,那可是出了名的。出名的不是模样多俊——当然模样也不差——出名的是,她们四个,嫁了同一个男人。
这事儿要是搁现在,那简直不敢想,非得闹翻天不可。可故事发生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,具体年份老人们都记模糊了,只记得是个生存比脸面要紧的时节。那男人姓陈,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,人都叫陈货郎。有一年闹饥荒又逢战乱,岳家爹娘没熬过去,撒手人寰,留下四个水灵灵的姑娘,大的才十九,小的刚满十五。眼看就要遭难,是陈货郎路过,看着可怜,把身上干粮和一点盘缠都留下了,后来又折返回来,说若姑娘们不嫌弃,他能搭把手,帮着找个活路。
活路在哪儿呢?世道不太平,四个姑娘分开,指不定落入什么火坑。聚在一起,目标又太大,容易招惹是非。老大春兰是个有主意的,咬着嘴唇想了叁天,把妹妹们叫到跟前,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:“陈大哥是好人,救了咱,眼下咱也……没别的法子了。咱姐妹四个,要活一起活,要饿一起饿。不如……不如就跟了陈大哥吧。咱不图他大富大贵,就图个知根知底,能互相照应。”这话说出来,屋里静得能听见心跳。夏荷低头抹泪,秋菊咬着辫梢不吭声,最小的冬梅还不太明白,只拉着大姐的衣角。
陈货郎起初是死活不肯,直摆手说这不成体统,耽误了姑娘们。可架不住春兰带着妹妹们跪在面前,也架不住这乱世里,人心底那点对“家”的渴望。最后,就这么着,一顶小小的轿子,分四次,把岳家四姐妹,陆陆续续抬进了陈货郎那间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土坯房。没有吹吹打打,只有几个近邻帮忙,默默吃了一顿杂粮饭,就算成了礼。
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起来了。你想想,一个屋檐下,四个女人一个夫,那能没点疙瘩吗?陈货郎不是家财万贯的主,就是个辛苦奔波的劳力。家里的活计,自然就落在了四个女人身上。春兰稳重,掌着家,管着米缸里还有多少粮;夏荷手巧,缝补浆洗,把一家人的破衣烂衫收拾得利利索索;秋菊能干,房前屋后种菜养鸡,补贴家用;冬梅年纪小,就帮着打打下手,跑跑腿。她们之间,有一种微妙的平衡。这种平衡,不是靠什么情深似海,更多的是靠一种生存的默契,一种在艰难岁月里被逼出来的“姐妹同盟”。
矛盾当然有。为谁多做了一点活,为陈货郎偷偷给谁捎了根红头绳,为夜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冷落,都曾让这个脆弱的同盟泛起涟漪。她们也会关起门来低声争吵,抹眼泪,但到了外人面前,却又紧紧抱成团,维护着这个不同寻常的“家”。她们共同操持着家务,也共同分担着生活的重压。陈货郎在中间,更像是一根轴,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转动,不敢太偏颇。他对她们,有责任,有感激,或许也有些在漫长日子里熬出来的亲情,但要说爱情,恐怕早就被生活的柴米油盐,磨得分辨不清了。
后来世道渐渐太平了。这个家的故事,也慢慢成了老黄历。四姐妹都老了,陈货郎也早走了。她们依然住在那片老屋,各自有了儿孙,但妯娌间的关系,却比许多平常人家都要紧密。或许是因为她们共同拥有那段无法对外人言的青春,共同守护过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,也共同在漫长的岁月里,完成了对彼此、对那个特殊家庭的终极接纳。她们用一辈子,诠释了在极端环境下,女性之间那种复杂而坚韧的共生关系。这关系里有苦涩,有无奈,但最终,竟也开出了一朵畸形的、却异常牢固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