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期间终于把姐姐拿下
疫情期间终于把姐姐拿下
这事儿说起来，还真得“感谢”那场没完没了的疫情。你别误会，我说的“拿下”，可不是什么斗智斗勇的商战戏码，就是我亲姐，那个比我大五岁、打小就爱管着我的女人。
疫情前，我俩的关系怎么说呢？挺典型的中国式姐弟。她在城东，我在城西，各自忙着。联系基本靠家庭群，对话通常是“妈让你周末回家吃饭”，“知道了”。偶尔见面，也是匆匆吃顿饭，她叮嘱我少熬夜少点外卖，我嗯嗯啊啊应付过去。心里亲近，但总觉得隔了点什么，像隔着一层毛玻璃，看得见人影，看不清细节。
然后，封控就来了。我俩阴差阳错，被困在了爸妈的老房子里。开始那几天，简直了。两个习惯了独立生活的成年人，突然被塞回小时候的空间，大眼瞪小眼。为谁洗碗、空调开几度这种小事，都能别扭半天。我嫌她总管我，她觉得我太邋遢。那种感觉，就像被迫和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，关在同一间屋里。
转机出现在大概被封的第十天。那天社区通知做核酸，队伍排得老长。我姐有点低血糖，站着站着脸色就发白了。我下意识地就往前挪了半步，让她靠着我，又摸出颗糖塞她手里。她愣了一下，没说话，只是慢慢把糖含了。那天晚上，她破天荒没念叨我游戏打太久，反而给我热了杯牛奶。
你看，情感共鸣这东西，有时候就需要一个特别的情境才能触发。困在一起，时间好像被拉长了，也变慢了。我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，从眼前的菜怎么囤，竟然聊到了小时候。她说我叁岁时非要她背，结果两人一起摔进泥坑；我说她中学时偷看日记被我撞见，吓得用零花钱封我的口。这些陈芝麻烂谷子，在那种惶惶不安的大环境下翻出来，竟然带着暖烘烘的温度。
更让我意外的是，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。她不是那个永远正确、无所不能的姐姐了。她会为工作上的一个线上会议紧张地反复练习，会对着快见底的咖啡罐发愁，也会在深夜看着窗外空荡荡的街发呆。有一次，她蜷在沙发上看手机，忽然很轻地说了一句：“也不知道我们公司能不能撑过去。”那一刻，我心里像被戳了一下。我突然意识到，这个一直挡在我前面的人，其实也需要一个支撑。
于是，我们开始了奇特的“共生”生活。我教她用游戏软件和队友开会，她教我几个快手菜。我们抢菜、团购、研究怎么用有限的食材做出花样。为了一根葱，我们能一起在五个微信群里辗转。这种并肩“作战”的感觉，特真实。家庭纽带在那些看似琐碎的日常协作里，被一丝丝地编织得更牢了。我不再只是她眼里长不大的弟弟，成了能商量事、能搭把手的伙伴。
解封前夜，我俩坐在阳台上。她忽然说：“其实你这家伙，还挺靠谱的。”我回她：“你也没那么烦人。”说完两人都笑了。那是一种很深的理解，不用多说，都在笑里了。
疫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，把很多人困在了方寸之地。但也许，它也给了我们一个难得的机会，去重新看见身边最亲近的人。摘下那些“姐姐”、“弟弟”的标签，看见标签后面那个活生生的、会害怕也会坚强、有弱点也有光芒的真人。这场漫长的隔离，我隔离了病毒，却意外地“攻克”了那层毛玻璃，真正走近了我姐。这算不算是那段灰暗日子里，一份闪着光的礼物呢？